溫竹清可不會被輕易感動,他知道溫釗對他好的背後,是要有回報的。至於回報是什麽,溫竹清清楚的很。
在餐桌上,溫釗經常旁敲側擊的向他打聽林家的情況。溫竹清自然不可能告訴溫釗林家的事,隻推說林堯不管家裡事,他也不清楚。
溫釗表面上點頭,其實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他跟林堯提一下。
顯然在溫釗心裡,林堯還年少,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這個時候視金錢為糞土,等到將來年紀大些,就知道還是繼承家業是正確的選擇。
溫竹清對溫釗這種隻認錢的行為,很是瞧不起,在他眼裡,年輕人的夢想好似不值一提。總是滿身爹味的說教。
當然,溫竹清也不選擇跟溫釗硬碰,自從上次跟林堯一起出去玩後,他就經常不在家。
溫釗每日早上出門,晚上回家,跟溫竹清碰不到面。溫釗想逮人也逮不到。偶爾碰到,也是溫竹清的身體支撐不住,需要在家裡休息。
他滿臉困倦,看起來脾氣就很不好的樣子,每每這個時候,溫釗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讓他注意身體,別太累。
時間過的飛快,再過不久就是春節。外面街道上節日的氛圍越來越濃,商家也推出各種優惠活動。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溫辰睿忽然提了一句,他朋友的新店開張,效果不錯,過兩日會舉行一場小型慶祝會,到場的都是年輕人,他想帶著溫竹清一起去看看。
這段日子,溫釗的生活過得還算舒心,可也有些苦惱。
舒心是因為溫竹清跟柳茹,溫辰睿很少爆發矛盾,苦惱則是因為他們都拿對方當透明人,看起來一點不像一家人,倒像是陌生人。
溫釗是想要改變這種情況的,可他無從下手。
一個是他自小帶在身邊,最疼愛的孩子,另一個脾氣又倔又壞,他還心存虧欠,另外還有柳茹卡在中間。一個處理不好,柳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他是真的家無寧日了。
現在溫辰睿主動邁出這一步,向溫竹清拋出橄欖枝,這一行為深得溫釗的滿意。
溫釗滿臉欣慰,轉向溫竹清:“竹清,這兩天怎麽不見你跟林家小公子出去玩?是有什麽事嗎?”
林堯確實有點事,他外婆這兩天身體不適住了院,林堯不放心,跟母親一起前去探望。
因在外省,林堯這一去,得待上好幾天。沒了玩伴,溫住清也不出門,這幾日都是貓在家裡曬太陽,逗逗貓,或是看漫畫消磨時間。
想到此處,溫竹清捏著湯匙的手一頓,他看向對面,恰好溫辰睿也在看他。
溫辰睿的目光不躲不避,甚至還衝他笑了一下。那笑落在溫釗眼中,是示好的、包容的,溫竹清卻能透過表象,看到底下的險惡用心。
很顯然,溫辰睿是知道林堯不在雲津市,才邀請他一起出門的。
大概是覺得,這樣他就沒了庇佑。
愚蠢,他需要人護著?
溫竹清斂下目光,淡定喝湯,他就知道溫辰睿不會老實安分太久。他不是避戰的性格,既然溫辰睿出招,他接著便是。
這段時日溫竹清心情不錯,連帶著身體也比之前暢快些,林堯不在,他正無聊,溫辰睿這個時候主動送上門來,他自然不會錯過。
溫竹清喝完湯,丟開杓子,衝溫辰睿無所謂一笑:“好啊。”
沒想到溫竹清答應的這麽爽快,旁邊剛準備幫腔的柳茹張口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表情看起來十分滑稽。
“那就這樣說定了。”溫竹清起身,“我吃好了,回房休息了。”
又叫上在一旁玩尾巴打轉的警長:“警長,回了。”
全身漆黑的小警長喵了一聲,乖巧地跟在溫竹清腳邊。
警長剛被溫竹清抱回來時,柳茹發瘋去搶被撓了一爪子,因這一爪子她需要打幾針狂犬疫苗。柳茹最怕打針,每次去疫苗站都是雞飛狗跳,誰陪她去誰要在外面丟人。
現在,柳茹也不說把警長丟出去的話,更不會接近警長,她五針疫苗到現在還沒打完呢。
柳茹隻冷冷地瞧著那小畜生跟在溫竹清身後進了房間。
“噠”地輕響,房門被合攏了。
餐桌上的溫釗並未注意到身側柳茹的表情,他為兩個兒子願意走近感到感動,還用公筷給溫辰睿夾了菜,叮囑他作為哥哥,要好好照顧溫竹清。
他交代這些的時候看著溫辰睿,表情話語都很慈愛,但其中也含著一些別的東西。溫辰睿臉上的笑容有點僵。
他知道父親的這些話,是誇獎同時也是警告。
警告他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
溫辰睿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陰沉和嫉妒。溫竹清回來還不到一個月,父親就如此偏袒他了。
溫釗不讓他做什麽,他偏要去做,他要讓溫釗看看,他才是他最優秀的兒子,也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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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會當天下午,溫竹清換好衣服跟著溫辰睿一起出發了。
似乎是看到未來家庭和睦的曙光,這天溫釗特意從公司趕回來,送二人上車。
路程有些遠,要一個多小時,溫竹清上車後就閉上眼睛,休息養神。
溫辰睿本想同溫竹清說幾句話,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臉色很不好看,他壓抑著沒有發火,因為此刻車窗敞著,溫釗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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