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聞言冷笑:“不愧是曾經名撼京城的穆公子,只不過你沒了這個,想必有心也無力吧。”
話音落下,一個精美的樂器落在他的眼前。
穆雲之眼中閃過訝異:“我的琵琶!”
他將那把桐木琵琶愛不釋手抱在懷中,自從歲諗安死後,他就再也沒有摸過琵琶了,本以為自己不再需要此物,但是現在在看到曾經陪伴自己多年的夥伴,突然有了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就好像……他的徒弟諗安現在還在他的身邊,還在默默守護著他。
江左龍扶上他的肩膀:“說來也巧,這東西是我們再路上碰見幾個押送馬車的紅蓮教下屬與一個披散著頭髮的男子打了一架,我在暗處看著,見其中一人身上居然背著這把琵琶,正想悄悄在那把這東西掉了個包,不曾想,就遇到了殷姑娘幫忙……”
殷蘭蹙眉打斷:“我是過去殺了那些紅蓮狗賊的!若不是你小子一直拖後腿糾纏我,我絕對會先一步把琵琶拿走!再不還給穆雲之!”
穆雲之聽了二人的話,一面是感激之心溢於言表,另一面是被那人前半句話吸引了注意。
“你們看到了一輛馬車?”
江左龍點頭:“不錯,我們看見了一輛馬車,但是那輛馬車的坐著的人我不知道是誰,我們去搶琵琶的時候,裡面的人連一點忙都沒幫,我懷疑……那裡面的人根本就不會武功。”
穆雲之:“你方才還說,有人與那些押送馬車的人打起來了是嗎?”
江左龍:“不錯,我在暗處看著,那是一位穿著白衣蒙著面的俠客,身手不錯,可是面容我沒看清楚,可能是江湖中跑來與紅蓮教尋仇的吧。”
“尋仇……”
穆雲之不知為何,他總是莫名想起那個剛與他分別的少年。
應該不會是他,他們之間分別不過半日,怎麽會有時間去找紅蓮教打一架,或是尋仇呢。
再說,那個少年身份成謎,說不定也是紅蓮教的一員,不要什麽都往好處去想,害自己受傷被騙。
殷蘭見他始終沉默,冷道:“喂!你怎麽被炸傷之後就像是靈魂被人換了一樣,之前威脅我的那副窮凶極惡的模樣呢?現在作的楚楚可憐給誰看。”
江左龍蹙眉插嘴:“殷姑娘,你少說幾句,你也知道穆公子現在身上受的傷勢太重,就別逼問他這麽緊了,咱們趕緊共同想想辦法,要去哪裡找墨白鳳,又不至於被他的妹妹和其他下屬發現。”
此時,殷蘭身後的一名女弟子說了話:“門主,我可以幫上忙,方才好像看見墨白鳳朝西邊去了,那裡說不定就是他今夜要住著的地方,咱們悄悄過去看看吧。”
殷蘭同意了她的說法,接著命令所有人跟上她的腳步,再命其中一人把昏迷不醒的陶兒背在身上。
江左龍伸出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攙扶著穆雲之起身。兩人緩緩走出藏匿之處,穆雲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已然逃至另一座山峰之上。
原來走到這麽遠了,怪不得這麽長時間墨白鳳都沒有找過來,殷蘭的輕功,終究比他這個瘸了腿的人動作要靈活許多。
穆雲之心下想著,隨著隊伍前行,他逐漸察覺,殷蘭不僅步伐輕盈,就連碧雲門的眾弟子似乎也缺乏照顧傷者的意識,她們選擇的道路盡是崎嶇險峻之地,仿佛越危險的路越是她們的首選。
“她們也太不懂體貼他人了,怎能如此急著前行?”江左龍眉頭緊鎖,在一旁為穆雲之打抱不平,轉而對他說道,“咱們待會一定要想個辦法打頭陣,不然這個速度怎麽能受得了?”
穆雲之並未言語,只是默默跟隨其後。
不久,殷蘭突然止步。
“就是此處了嗎?”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眾人面前豁然開朗,一道壯觀的瀑布如銀河傾瀉而下。
江左龍瞪大了雙眼:“啊?你們確定沒弄錯?這瀑布之後還能有何物,莫非其中還藏著什麽機關暗道不成?”
一位碧雲門的女子迅速拔劍,劍尖直指江左龍的咽喉:“休要多言,你是在質疑我們碧雲門的追蹤之術嗎?!”
江左龍連忙擺手,急忙改口:“不敢,不敢……”
殷蘭瞥了他一眼,耐心解釋道:“我對機關術頗有研究,自然能窺見此處的玄機,只是……”
江左龍追問:“只是什麽?”
殷蘭繼續說道:“只是我在考慮,若真有機關可入,必然會有守衛嚴加防范。你們不要著急,我們繞一條路,定能找到一條更為安全的路線。”
說完,她揮手示意眾人隨她從另一條小徑前進。
江左龍和穆雲之雖對這些女子的實力半信半疑,但在無其他良策之下,也只能順從她們的指引,沿著蜿蜒的山路攀登而上,甚至被要求觸摸岩壁,尋找可能存在的機關陷阱。
沒走多久,江左龍便抱怨起來:“若是我們觸動了開門的機關倒還好,倘若不小心激活了陷阱,被箭矢暗器射成了篩子,那該如何是好?你的決策究竟靠不靠譜,別害得我們大家一同跟著你去送死啊。”
殷蘭停下腳步,回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你若不願服從我的指令,大可自行闖入剛才那道機關門,免得在我眼前礙眼。”
江左龍低下頭,不再言語,但臉上滿是對殷蘭獨斷專行的不滿。
穆雲之雖然亦感疑惑,但眼下確實別無他法,唯有跟隨她們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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