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輕盈,如同畫卷謫仙跳上天花板的窟窿,隨即右腳一踹,就將上方殘余的碎石塊滾落到人潮眼前。
然而就在他用巨石困住百姓去路之時,視線之內就突然冒出一個矯健的身影。
“穆公子別急,我來幫你的忙!”
話音落下,墨昭猛地回頭,驚愕地發現一張相貌平平卻極有特色的一張臉,可與此同時,她的面容被人一腳踹中。
墨昭本就相貌不差,雖然易容成歲諗安,可她顯然還是十分珍惜自己的容貌,眼下被人無端踢中了面部,難免神色錯愕,長刀落地,雙目快要從眼眶中瞪出來:“是誰,誰敢踢我的臉?”
這一問,就看見一道背著光的身影。
她嚇了一跳,再仔細看看,那張臉何其的熟悉。
男人的面龐流著一絲殘余的血跡,似乎是因為方才在通道內大開殺戮時,被濺到臉上的。
墨昭嚇了一跳:“怎麽是你!我不是……”
江左龍冷道:“怎麽,你以為你派人從後面攔我,就真的能殺了我?”
墨昭被他陰森的聲音嚇得心臟怦怦直跳,不敢多言,隻去悄悄撿起地上的刀。
可是手指尖還未碰到,刀尖就被人一踩,接著長刀自地上飛起,乾淨利落的回到原本的主人手中。
“幹嘛奪我的刀!”墨昭咬牙切齒,也不再坐在地上,而是迅速起身保持戒備。
“又說是你的刀?”江左龍低低道,“被你搶走兩次,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用你的血來祭我的刀靈!”
話音落下,江左龍一甩長刀,居然在地面砍出一道狹窄的深坑,將那些無意識的百姓隔絕在外難以接近。
墨昭粗重地喘息著,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氣勢竟會被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家夥壓上一頭,不由得故作平靜道:“是你的刀不錯!我借用了一段時日,覺得手感還不賴,既然你想要,那便還給你!”
她伸手就要去抓身後的長鞭,熟料對方居然隻用一招,長鞭就脫了手。
江左龍用那刻著龍紋的刀鋒劃破她的鎖骨。
墨昭臉色微變,被迫抬起脖頸。
江左龍:“從前我認為你是女子,懶得與你鬥,可是當下我覺得你是畜生,並不值得我手下留情。”
墨昭勾唇:“手下留情?笑話!你連當我的對手和床伴都不夠資格,還想與我鬥?你不會當真以為自己是穆公子的朋友,就能享受與他有同樣的待遇了!”
江左龍上下打量著她纖細的身軀,搖搖頭:“口氣倒是狂妄,可我瞧你這身材不僅不比殷蘭,就連與儀表堂堂的穆公子相比都差得十萬八千裡,怪不得你要一直抓男人當你的床伴,因為若是不用強迫,根本沒人願意與你雙修啊。”
墨昭心頭頓時湧上陣陣屈辱:“你說什麽!像你這種長得醜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我!追我的下屬早就能成立一個教會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實在忍受不住,也不管脖頸上架著的刀刃,張開利爪朝江左龍撲了過去,卻被江左龍一刀揮下。
那少女般較弱的身軀,竟然硬生生被龍刀攔腰折斷。
穆雲之慌忙捂住劉基的眼睛,卻還是晚了一步,後者的臉色慘白,被這慘烈的一幕驚得大叫一聲。
然而那斷成兩截的人並未像所有人想象得那般縮小回女子的身形,而是維持著原本的身形硬邦邦的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咚”。
江左龍將龍刀胯上肩膀,搖頭嘖嘖兩聲:“看來,這女子果然沒有我想象中得那麽簡單,方才與我對話的並不是她。”
穆雲之微怔,上前一看,對方肚臍毛發濃密,居然真是個男囚犯。
劉基的臉色這才漸漸好轉,喘息著道:“奇怪,男囚犯怎麽會發出女子的聲音?難道他會口技嗎?”
江左龍:“恐怕是這地下灑滿了致幻藥粉,讓我們所有人都誤把這男囚犯當成是她,一開始他冒充穆公子徒弟的時候,不是發出的男人的聲音?”
穆雲之與劉基兩相對視,點了點頭。
又或許,方才與他們對話的是墨昭本人,只不過是某種替身術或是障眼法,讓墨昭在即將被斬斷身體前,臨陣逃脫了。
“是我一開始大意了,沒有仔細辨認她的身份。”穆雲之歎了口氣,“江左龍,抱歉,起初,我還懷疑你是被醉仙丸控制的,才對你……”
“我都說了,那種藥物控制不了我,當初墨昭是打算喂給我吃醉仙丸,可是我表現得十分浮誇,又哭又鬧,那些紅蓮教信徒居然也真的被我蒙混過去,以為我把藥吞了。”江左龍說話時臉上並沒有語氣那般自嘲,而是蹙緊了眉頭,“可是殷蘭落到這種地步,是我從未想到的結果。”
穆雲之知道江左龍與殷蘭共患難,定是產生了一些情愫在裡面,眼睫低垂:“當初是我中途離開,才讓你二人身陷險地沒有幫襯,若是我留下幫忙,說不定就……”
“不,穆公子,當時情況萬分驚險,我更寧願你能夠在遠處平安無事。”江左龍望著的目光多了一絲複雜的意味,瞥了眼劉基,才遲疑道,“方才我以為你徒弟在,不方便問,這段時日,他抓走你以後有沒有對你不敬?”
穆雲之未反應過來對方的話的意思,就聽劉基出言:“你們先別急著過問私事了,說正事要緊,這山上的百姓和殷姑娘已經服下了醉仙丸,神志不清,眼下我們究竟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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