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一步步靠近,卻沒有像王媽媽攻擊他的意思,而是直勾勾盯著他身後右側的方向看。
穆雲之目光隨之望去,才發覺此處陰暗潮濕,他方才進來竟沒察覺到,附近又多出了一扇木門。
這扇門顯然也得機關打開,他試著砸了幾下,紋絲未動。
正在焦頭爛額時,只聽身後的阿妙幽幽開口:“公子,右邊有顆石頭,向右轉動三下,就能打開眼前的門。”
穆雲之訝異地看向阿妙,見眼前的少女臉上滿是對他的擔憂,將信將疑:“你究竟有沒有被人控制?”
阿妙只是癡癡地笑著,並未作答。
“……多謝。”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了別的選擇,只能姑且聽從對方的指引尋找出路,他按照阿妙所說,再右面凸起的石頭上摸到機關,轉動三次,果真有了反應。
大門打開,穆雲之不禁怔了怔,回頭看向阿妙,道:“阿妙,等我找到了醉仙丸的解藥,就來救你。”
他一腳榻上石階,從阿妙的視線中飛了過去,而阿妙仍是杵在原地,並沒有來追他的意思。
穆雲之剛走進新的通道,迎面就撲上來幾個黑影。
他下意識用手抵擋,等那黑影掠過身體,才發現是幾隻蝙蝠。
這地下三層究竟有多深,竟然會冒出蝙蝠?
穆雲之心懷疑問,同時向後看看有沒有人追上,身後的追兵似乎都被歲諗安除掉,不再有人跟上。
那個叫歲安的男子……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有如此武力,還硬要拜他為師呢?
這個答案唯有在事情全部結束的時候才能揭曉,穆雲之只能一直朝前走著。
“穆公子,何必走的那麽急,都不想與我敘敘舊麽?”
一道揶揄的聲音響起,穆雲之抬起頭,發覺是樣貌妖孽的紅衣男子翹著腿坐在高石之上。
他的眼睛深邃如湖,仿佛能洞察人心,閃爍著聰慧與狡黠的光芒,她的長發如瀑,黑亮而順滑,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增添了幾分慵懶與風情。
此男身上竟流露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無法抗拒,仿佛是一朵盛開在黑夜中的妖嬈之花,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穆雲之不禁蹙眉:“沒想到我誤打誤撞,竟遇到了你。”
他與紅蓮教有著血海深仇,無論是墨昭還是墨白鳳,此刻相見,他恨不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親手將對方的頭顱砍下。
墨白鳳哈哈一笑:“我與妹妹本都不在洞穴深處,只因為通往此處的門不止一個,我聽聞你闖入我的地盤,就馬不停蹄趕回來了,真巧,穆公子主動送上門,就不用我大老遠趕過去請你了。”
他說這話時,另隻手還抓著昏迷不醒的人。
此人竟是本該帶去地下三層牢房的穆子慧。
穆雲之:“你們紅蓮教罔顧人倫,做出這般喪心病狂之事,還抓我穆家人在此作甚?你們究竟要我爹幫你們做什麽?”
墨白鳳抱臂冷笑:“穆雲之,朝廷有朝廷找到的江湖高手坐鎮,我自然也可以抓朝廷的命官為我坐鎮,也多虧了你爹的幫忙,那狗皇帝的大軍的破綻已經找到,如今被突厥人擊得一落千丈,估計過不了多久,這狗皇帝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話音落下,他一揮手,周圍竄出五六個紅衣人,提刀前來。
穆雲之琵琶藏在進門的樹下,眼下他手中只有琴弦,只能以弦代刃,劃破了眼前那些紅衣人的身體。
那些人很快被他擊潰。
頭頂上傳來拍手的聲音:“好啊,好啊,你身受重傷還能有如此本事,實在令在下佩服,只不過,你若是再不放棄抵抗,你這同父異母的弟弟,就要死了。”
穆雲之抬頭,只見墨白鳳拍動牆上機關,地上多出幾根倒刺,他舉起穆子慧的身體,就要扔下去。
“等等!”穆雲之大喊一聲。
墨白鳳動作微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穆公子,我還以為,你要棄你弟弟於不顧呢,畢竟他與他的娘從前那般針對你,你居然還要救他們,若我的調查沒錯,你的腿就是被你的姨娘弄殘的吧?”
穆雲之緊咬著嘴唇沒說話。
墨白鳳搖搖頭:“我若是你,定然親手把這穆子慧扔進火海,十年前,你的親娘病重,是傅馨在湯藥中動了手腳,害的你的親娘去世,他們又趁你半夜不注意,用藥麻痹了你的左腿,讓你終身成了個走不快的殘廢,嘖嘖,穆雲之,你心裡應當恨透了他們才對。”
穆雲之冷笑:“紅蓮教真是清閑,連這麽多年前的事都要查探得一清二楚,可惜我方才喊等等,不是為了穆子慧,而是突然想到了關於紅蓮教究竟為何要幫助突厥人對抗朝廷的理由。”
墨白鳳眉毛微微挑起:“哦?穆公子有何高見?”
穆雲之面不改色:“紅蓮教的動機很奇怪,從未在江湖中透露過,也從未給聖上透露過,你也並不像突厥人的後裔,所以突厥人對你來說,不過也只是推翻朝廷的棋子,真正的原因,恐怕出自在你們自己與朝廷的私人恩怨上。”
墨白鳳暫時放棄扔下穆子慧的想法,輕輕吹了口氣,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穆雲之:“碧雲門的殷門主是個生性討厭男子的性子,她們所作的一切,不過都是出自自己心中的俠義和道義,可是你們不一樣,你方才一口一個狗皇帝,眼底都是對他的憎惡,墨白鳳,你們這般做這些究竟是為了報復誰呢?還有,你們的爹為何會無緣無故死了呢,這一點,我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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