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溪眉頭緊皺,表情氣鼓鼓的,平整的臉部線條都變得飽滿了。
他想趁著這個周末,好好思考下這件事,找到宗南澤的把柄,一舉收拾了他,而不是這樣在繼續耗時間。
林淮溪陷入沉思,忽略了外界的環境,直到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白色。
他走在老舊的小區裡,兩側樓房的年齡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原本的彩色油漆逐漸斑駁,露出了灰撲撲的牆體,兩側的圍牆也受歲月的侵蝕磨損,邊緣變得不再整齊,這小方天地被籠罩在古舊之中,沒有一絲鮮活的顏色,除了地上的一小團……這是一隻兔子?
林淮溪在城市裡見過流浪狗和流浪貓,唯獨沒有見過流浪的小兔子,應該是從哪戶人家跑出來的吧。
林淮溪站著沒動,視線追隨著那一小團白色,也許是同性相吸,小兔子慢慢豎起耳朵,肉粉色的三瓣嘴動了動,捕捉到了林淮溪的氣息,徑直向他跳來,毛茸茸的身體一起抖動。
他跑到林淮溪腳下,兩隻長長的耳朵輕輕晃動了兩下,準確地找到了林淮溪的鞋帶,一口咬住了,嚼來嚼去。
林淮溪實在不知道鞋帶對小兔子有何吸引力,慢慢蹲下身,像是怕驚擾到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蹭了蹭兔子的毛。
……太可愛了!
林淮溪從小就喜歡小動物,立刻被迷得五迷三道,什麽都顧不上了。
為了維持紀檢委員的清冷人設,他一直穿著長袖的白襯衣,袖子也系到最上面一顆,布料不能留一絲褶皺,但這限制了他做大幅度的動作,林淮溪嫌不舒服,隨手拉出衣擺,還解開了兩個扣子。
他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興趣盎然地跟他對話,“小兔子,你乾嗎攪我的鞋帶,這不是草更不是海帶。”
小兔子不理他,三掰嘴忙個不停,但沒有咬動他的鞋帶。
“你怎麽還在吃啊,你是不是餓了,等一等我去給你找根青草。”
小兔子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聽話地松開了他的鞋帶,林淮溪也沒站起來,就著這個姿勢在地上艱難地移動,目光沒有放過每個偏僻的角落,終於找到了一棵小草。
他把嫩草放到了小兔子身邊,雙眼放亮地哄他,“你嘗嘗這個味道好不好?”
這個小兔子很奇怪,相比於青草,更喜歡他的鞋帶,微微偏過頭,像是十分嫌棄。
林淮溪把青草往前遞了地,故意用草葉去蹭他的下巴。
小兔子抬頭看了看林淮溪,像是為了照顧他的心情,這才勉為其難地咬了口草葉。
林淮溪絮絮叨叨地跟他聊天,“小兔子,你是不是自己跑出來的嘛?你這樣做你的主人會很擔心的,而且你如果遇不上我,連口草葉都吃不上,你也太傻了吧。”
小兔子吃完草葉後抬頭看了他一眼,樣子很可愛,但表情莫名透著股嫌棄,好像是覺得他太話癆了。
林淮溪皺了皺鼻子,嘟嘟囔囔地說道:“我這是為了你好,你家到底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兩頭身的小朋友跑了過來。
蘿卜粗的小短腿,跑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能絆倒自己,臉蛋肉乎乎的,泛著健康的紅暈,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充滿了好奇,沒有一絲害怕。
“哥哥,這是我的小兔子,你能把它還給我嗎?”小孩子說話不利索,但還是努力說完了,聲音奶裡奶氣。
林淮溪的視線在一大一小中間移動,笑著問道,“這是你的小兔子嗎?”
小孩子幅度很小地點點頭,“是我的。”
“那哥哥把你們一塊送回去好嗎?”林淮溪笑了起來,梨渦盛滿了陽光。
林淮溪受到全年齡段的喜歡,小孩子只是第一次見他,卻完全沒有面對陌生人的警惕,主動用小手勾他的手指,還時不時地偷看他,被林淮溪發現了,害羞地抿了抿唇。
“你家住在幾樓呀?”林淮溪把他們送到了樓門口,笑著問道。
小孩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艱難地比了個三,“我家在二樓。”
林淮溪笑了起來,“那用不用哥哥把你們送上去?”
孩子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用啦,我還等大哥哥。”
林淮溪猜到大哥哥是他的家人,輕輕拍了拍小孩毛茸茸的頭,“那需要我陪你一起等嗎?”
小孩子為難地嘟起了嘴,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小男子漢,他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啦,我自己可以。”
林淮溪還想再說什麽,但小男孩突然抬頭朝樓上看去,興奮得眼睛都亮了,張著兩隻小短手往樓裡跑,“大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兔子也跟了上去。
林淮溪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被風吹亂的窗簾,還有一閃而過的手。
他沒有多想,見小孩子已經找到了家人,也放心地轉身離開了。
小孩子跌跌撞撞,手腳並用地爬到二樓,一頭撲進了大哥哥懷裡,蹭來蹭去,毛茸茸的頭髮都亂了,“哥哥,我好想你啊。”
被他抱住的大哥哥身材高挺頎長,肩背寬闊,柔順的頭髮自然地搭在肩上,已經初具了成熟男人的體魄。
大哥哥輕笑一聲,蹲下身將小孩子抱個滿懷,動作十分輕柔,還縱容小孩子玩他的頭髮,“剛剛是誰送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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