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笑了笑,沒揭穿他。
林淮溪的目光落在祁妄手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們今天走著去學校嘛,但是時間來不及啊!”
祁妄這才意識到他忘了推車子,快步往院裡走,“你稍等一下,我馬上過來。”
林淮溪看著他的背影,隱隱察覺到了什麽。
祁妄有種超出年齡的妥帖周全,從沒馬虎大意到這種程度,他……這是怎麽了啊?
祁妄推車回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上來吧。”
林淮溪動作輕巧地跳了上去,習慣性地用手抓著祁妄的衣服。
祁妄隻穿著一件襯衣,單薄的布料染上了他的體溫,有種熨帖的柔軟,林淮溪忍不住用指尖撚了撚,但不小心用力過大,把扎在褲子裡的下擺拽了出來。
“……”
祁妄一向注意整潔,甚至到了強迫症的地步,林淮溪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覺得他一定會停下車,重新整理衣服,但祁妄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遠方,一副沒察覺到的樣子。
林淮溪愣愣地看了他十幾秒,更確信了心中的念頭。
祁妄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才會這樣心不在焉。
林淮溪仔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卻找不到問題的終結,還因為太過在意祁妄,上課時走神了好幾次,差點沒回答上來老師的問題。
終於熬到了大課間,林淮溪借了同桌的小鏡子,偷偷觀察坐在最後一排的祁妄
祁妄低著頭,貌似在認真看書,他才輕手輕腳地從前門離開了教室。
他沒耽誤一秒,立刻去二樓找孫柏逸。
孫柏逸在班裡和男生堆裡都很有人氣,他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吹噓他跟林淮溪的友誼,林淮溪的身影剛剛出現在二樓,就立刻有人去通風報信,孫柏逸像隻撒歡的小狗從前門跑了出來,跟林淮溪撞個正著。
孫柏逸的視線環顧了一圈,沒發現祁妄那個討厭的身影,頭頂無形的耳朵支棱起來,把心情完完整整地寫在臉上,“溪溪你怎麽單獨來找我呀,祁妄呢?”
林淮溪沒聽懂孫柏逸的潛台詞,憂心忡忡地說道:“我發現祁妄不在狀態,他好像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孫柏逸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說道:“他能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林淮溪終於找到了傾訴的人,語速極快地說道:“他從早上起就心不在焉,忘了推車子,作業也沒做完,老師今早還點他名了。”
孫柏逸沒有半點同情,聽到後半句話,嘴角差點咧到耳根,哈哈大笑,“這個好學生,也有被老師點名的時候啊!他臉色是不是很難看,氣死我了,我怎麽不在尖子班,竟錯過了這麽精彩的時刻……”
林淮溪拍了下孫柏逸的肩膀,故意裝作臉色難看,“你能不能找下重點!”
見林淮溪要生氣了,孫柏逸這才收斂了,夾著尾巴哄他,“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說得對,祁妄確實很反常。”
林淮溪被轉移了注意力,接著說道:“但我找不到原因,你快幫我想想。”
“我覺得吧……”孫柏逸一手托著下巴,露出睿智的表情,姿勢很像思考者的雕像。
“這……”他又抱起了手臂,“唔。”
孫柏逸一分鍾換了八個姿勢,仰頭看天又看地,但大腦還是空空蕩蕩,沒擠出來一句話。
他跟祁妄不對付,恨不得祁妄從他跟林淮溪的世界中消失,怎麽可能注意他呢。
“是不是……”孫柏逸的視線掃過,從班裡出來的同學突然眼前一亮,“最近剛月考完,你成績怎麽樣?”
林淮溪的思路跟不上他的話題,愣愣地說道:“前三。”
“尖子班的前三不就是全年級的前三嗎!”孫柏逸嘴角快要飛到了天上了,比自己考了高分還高興:“溪溪,你進步也太大了,你就是天生的學霸,牛逼!”
見孫柏逸又要無休無止地說個沒完了,林淮溪急地用手去扒拉他,“別聊我了,先管管祁妄啊。”
孫柏逸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問道:“那他考了多少?”
林淮溪搖了搖頭,“祁妄這次發揮得不好,在班裡隻排了前二十。”
!!!
跟祁妄的成績差是孫柏逸的心頭刺,但偏偏祁妄穩得不行,從不給他發作的時機,如今終於抓住了祁妄的把柄,孫柏逸想仰頭狂笑,但看著林淮溪擔憂的神情,只能默默地把嘲諷的話咽了回去。
“那不就得了,祁妄肯定是因為成績下滑得太厲害,才會沮喪到連作業都不做了。”
林淮溪皺緊的眉頭沒有松開,“不對呀,成績是上午公布的,但祁妄早上就心不在焉了。”
孫柏逸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說不定他昨天下午去老師辦公室轉了一圈,提前知道了排名。”
林淮溪看著孫柏逸,沒有開口。
這是最靠譜的一個答案,但他卻覺得成績下滑並不是問題的原因,只是表現之一。
而且他們一起長大,他算是最了解祁妄的人之一,祁妄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孫柏逸的表情十分篤定,不停地給林淮溪洗腦,但林淮溪的心仍然懸空著,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對了。
孫柏逸本想敷衍,但見林淮溪如此擔憂,他也情不自禁地對這件事上心。
兩人分開後,孫柏逸上課時用手托著腮,還在不停地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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