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溪被孫柏逸的氣勢弄得無所適從,笑了笑說道:“你跟祁妄怎麽回事兒啊,過了這麽久還是合不來。”
像是在驗證他說的話,祁妄背著書包走了過來,冷冷地瞥了一眼孫柏逸,完全無視了他,眼裡隻倒映著林淮溪一個人的身影,“走吧,我們回去吃晚飯,外婆做了醃篤鮮,涼了就不好喝了。”
孫柏逸聽到這句話,緊緊擰著眉,“你好意思嗎,天天去溪溪家裡蹭飯,那是溪溪的外婆,不是你的外婆!”
祁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絕殺,“不是你先直接叫外婆的嗎,啊不對,你是叫的阿姨。”
孫柏逸聽到這話,耳朵瞬間紅了。
當初他為了拉攏林淮溪,第一次去他家裡,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會說外婆長得好看,一會又說她看著年紀很小,想叫阿姨,外婆被他逗得笑個不停,給他拿了好多零食。
目的達到了,但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他也幼稚得可笑,這也成了祁妄拿捏他的把柄,每次說起這話,孫柏逸就被掐滅了火苗,羞恥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淮溪看到這幕在心裡歎了口氣。
吵吵吵,怎麽又吵起來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試圖拉架,“考完試就好好放松一下了,有什麽不開心的呢。”
林淮溪說到這,表情突然僵了一下,鴉羽版t的睫毛輕顫了兩下,但他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重新揚起笑臉,“走吧,我請你們兩個喝飲料。”
孫柏逸的兩大心頭好“美食”和“林淮溪”都湊齊了,立刻拋下了祁妄,像隻快樂小狗湊到林淮溪身邊,“吃冰激凌行嗎?”
“沒問題。”林淮溪揮了揮手,故意裝出大款的模樣,“你想吃什麽我都請得起!”
孫柏逸笑了起來,拉著林淮溪聊天。
祁妄一反常態地忽視了他的殷勤,視線落在林淮溪後背,微微皺起了眉。
孫柏逸粗心大意,沒注意到林淮溪那一瞬間的停頓,但他卻準確捕捉到了。
林淮溪看似和之前一樣陽光開朗,卻給他一種笑意不達眼底,開心也只是在假裝的感覺。
祁妄前段時間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並沒有貿然去問他,想弄清楚林淮溪不開心的原因。
他憂心忡忡地跟了上,目光沒從林淮溪身上離開一秒。
三個少年一起走到商店,孫柏逸跟誰都自然熟,找老板打了聲招呼後,徑直地朝冰櫃走去。
“溪溪你要不要來吃冰激凌?”孫柏逸舉起來,熱情地朝林淮溪晃了晃。
這是林淮溪最喜歡的,但他連眼角都沒掃一下,習慣性地說道:“太甜了,我不吃。”
這個回答他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孫柏逸猶豫了幾秒,試探地說道:“溪溪你別為了長高,就全戒了喜歡吃的東西啊,那也太痛苦了吧!”
從來都是個小饞貓的林淮溪臉上沒有任何的留戀,“沒有什麽痛苦的,只是雪糕而已,不吃也就算了。”
“不只是雪糕啊……”孫柏逸的聲音越來越小,把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淮溪全面戒糖,零食雪糕從不看一眼,最近這段時間像是走火入魔了,連他最喜歡的小兔蛋糕也戒了。
祁妄心頭一動,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但因為孫柏逸這個沒腦子的喜歡大驚小怪,他忍了又忍沒有開口。
孫柏逸心滿意足地拿著兩隻雪糕走出了商店,他撕開包裝後,將雪糕懟到了林淮溪嘴邊,“嘗一嘗吧!”
林淮溪的嘴唇已經感覺到了冰涼,他無奈地偏過頭,“我真的不吃。”
孫柏逸又晃了晃雪糕,見林淮溪態度堅決,這才惋惜地收回手,咬了一大口雪糕,透露出吃貨才有的幸福感。
林淮溪看著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甜蜜感覺縈繞在舌尖,林淮溪太久沒吃糖了,幾乎忘了“甜”是種怎樣的滋味,不由得怔愣了幾分,又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唇角,像個許久沒得到糖的小孩子。
祁妄看到他這個表情,更加堅定了心裡的念頭,也十分心疼。
三個少年並肩走到了路口,孫柏逸的家跟他們不在同一個方向,依依d不舍得朝他們擺了擺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林淮溪又習慣性地笑了起來,對祁妄說道:“我們也回家吧。”
祁妄卻站在原地沒動,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林淮溪最初覺得莫名其妙,頭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看著祁妄漆黑的瞳眸,又突然心虛了起來,微微低下了頭。
祁妄覺得事情必須解決,用手捏住林淮溪的下巴,不再給他逃避的余地。
兩個少年站得很近,林淮溪長高了不少,但仍跟祁妄差了半個頭,怔怔地看著自己倒映在祁妄眼中的神情,感受著下巴上溫熱又不容拒絕的力度,終於沒法習慣性地“笑”起來了。
“溪溪,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甜,也最喜歡小兔蛋糕,為什麽這段時間完全不碰?”祁妄緩和了語調,不像是質問,而是談心。
林淮溪地抿了抿唇,聲音很小地說道:“醫生讓我改變不良的作息,不能吃糖了……還長高了……我想長得更高。”
他的話斷斷續續,祁妄卻理清了邏輯。
林淮溪看似不在意,但“長得矮”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壓力,甚至對此產生了恐懼,他為了解決問題,嚴格遵從醫囑,但矯枉過正了,這反而成了束縛他的恐懼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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