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少年一身黑色,肩寬腿長,氣質清冷疏離,眉眼的線條也十分鋒利,眼神卻是溫柔的,湊在另一個少年耳邊低語,態度好得無可挑剔,像一隻高傲的猛獸心甘情願地低下頭,收起獠牙和利爪,費盡心思,隻為哄你開心。
前面的小姐姐多看了幾眼,非常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喜歡,愛看,對我的眼睛非常好!
林淮溪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他的性格一向很好,但祁妄這次做得太過火了,惹得他忍不住發脾氣。
祁妄偷偷勾起他的小拇指,撒嬌似的晃了晃,“這次是我不對,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林淮溪的眉梢高高挑起,“還有下次?!”
祁妄動作一頓,視線隔著口罩,落在了林淮溪微腫的唇上,“再也不可以了嗎?”
林淮溪:“……”
他聽清了祁妄的潛台詞,也察覺到他話中的歧義
實話實說,他迷戀祁妄的氣息和體溫,也很喜歡跟他貼貼,恨不得所有空閑時間都膩在一起,之後再也不讓親了,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還不如直接剃了頭,四大皆空,去寺廟當和尚!
先急了的那個人是林淮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適可而止,特別是第二天還有重要的事情。”
“那第二天沒有重要的事情呢。”祁妄準確抓住了重點。
林淮溪想要義正詞嚴地拒絕,卻又開不了口,表情變得微妙。
這一瞬間的停頓讓祁妄立刻察覺到了他的真實心思,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好,我知道。”
林淮溪耳尖慢慢紅了,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知道什麽了?”
祁妄從善如流地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林淮溪這才滿意了一點,慢慢收回目光。
上車後,前面的座椅很高,幾乎沒人看他們,祁妄放下行李後,朝林淮溪伸出了手。
林淮溪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耳尖被勾了一下,口罩也被摘了下來。
祁妄的俊臉近在咫尺,目光關切,用手挑著他的下巴,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這才緩和了口氣,“藥膏很管用,已經消腫了,只是顏色還有點紅。”
林淮溪點點頭,想起祁妄嘴角的那道傷口,眉頭微皺,也想幫他檢查,祁妄卻偏頭躲過了他的手。
“我沒事,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只是傷口不會立刻愈合。”
昨晚林淮溪沒有經驗,怕弄傷祁妄,已經努力地收住牙齒了,但祁妄的動作太過激烈,小傷口扯得越來越大,林淮溪嘗到鐵鏽味,才察覺到不對勁,但已經太晚了。
林淮溪叮囑道:“不要吃太辣的東西,每次吃完飯都要用淡鹽水漱口,一天三次定時塗藥。”
祁妄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只是個小傷口,不用擔心。”
這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他也沒有克制住自己,算是助推者,林淮溪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沒頭沒腦地蹦出來一句,“我剛剛把你的鞋踩髒了,回頭我幫你刷。”
祁妄笑得眉眼彎彎,在清冷的冬日盛滿了陽光。
他知道這是林淮溪獨特表達關心的方式,心中柔軟的感情幾乎滿溢出來:“這是你送我的鞋,踩髒了也沒關系。”
話雖是這麽說,但祁妄是個潔癖,林淮溪擔心他心裡不舒服,“真的沒事?”
“沒事。”
林淮溪也發現了祁妄的潔癖症狀越來越輕了,昨天他們出了一身的汗,滾到了沙發下面,祁妄的眉頭都沒皺一下,更別說是唇齒交融了。
……
昨晚的細節浮現在腦海,林淮溪突然感覺有點熱,用手在臉龐扇風,不敢再回想下去。
他們在路上顛簸了四五個小時,天邊的最後一縷光消失,天色暗下去,他們才站在路口,遙遙看到了那盞讓他們朝思暮想的昏黃燈光。
旅途的疲憊徹底消失,林淮溪一刻也等不了,拖著行李向前飛奔。
小院越來越近,林淮溪仿佛都能想象到外婆外公站在門口等他們的身影。
他往前邁了一步,突然聽到慈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溪溪。”
林淮溪愣愣地回過頭,看到外公站在黑暗的牆角,滿臉欣喜地看著他。
跟林淮溪通過電話了,但外公還是不放心,特意在外面等他,才會跟林淮溪擦肩而過。
這麽久沒見面,外公比他心中的樣子更蒼老了,背也更佝僂了,林淮溪清楚地看到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
心中澎湃回蕩的情緒噴湧而出,林淮溪扔下行李,抱住了外公,“我回來了,外公,我好想你。”
林淮溪已經比外公高一頭了,外公還把他當成小孩子,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外公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祁妄也走上來,笑著向外公示好。
“好了,別在這兒站著了,快去看看你外婆吧,她已經念叨了一個星期,眼神不好,還去隔壁街剛開的零食店研究了一個下午,給你買了很多零食,櫃子差點塞不過來。”
外公話音剛落,他們便推開了門,看著穿著圍裙的外婆。
外婆愣住了,快步朝林淮溪他們走來,眼裡似有淚光閃爍。
林淮溪又仿佛變成了那個走路搖搖晃晃,說話奶聲奶氣的小孩子,左手挽著外公的胳膊,歪頭枕在外婆肩上,十分雀躍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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