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睜開了眼睛,眸子又黑又沉,靜靜地注視了他幾秒,突然抓著他抵在胸膛的那隻手,放在了嘴邊。
祁妄的臉部線條冷硬鋒利,臉頰卻是軟的,嘴唇更軟,林淮溪的手指隱沒在了唇齒之間,敷上了一片溫熱和濡濕,指腹輕輕擦過堅硬的牙齒。
林淮溪的眼睛倏地睜大,在祁妄肩膀上狠拍了一下,控訴道,“好啊,你竟然敢咬我,等著吧,我明天早上跟你沒完!”
他隻把這當成玩鬧,覺得癢,笑個不停,身體下意識地閃躲,扭來扭去,想躲過祁妄的惡作劇。
但現實跟他想得截然不同。祁妄沒有收斂,火熱的吻從指尖向下蔓延,如同一個個烙印,打下了獨屬於他的氣息。
遲鈍如林淮溪總算察覺到了不對,他的視線慢慢向上,跟祁妄四目相對。
祁妄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眸色又黑又沉,透不出一絲光亮,卻染上了欲念的火熱,密不透風地朝林淮溪壓來,林淮溪在他眼裡看出了野獸在捕食前的侵略性和佔有欲。
這樣的目光,他並不陌生,那天在帳篷裡,甚至在更遠之前,祁妄就這樣看著。
只是那個時候他還不懂,現在的林淮溪也不懂,但祁妄沒有放過他,逼著他認清。
林淮溪的腦袋仿佛被重敲了一下,耳邊嗡嗡作響,所有的理智和思維都離他遠去。
祁妄的手鐵鉗一般抓著他的手腕,不允許他逃脫,唇從指尖蔓延到了掌心,不再是淺嘗輒止的吻,眼睛直視著林淮溪,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嘴唇重重地貼了上去,似是想要把他拆解入腹。
祁妄的體溫和氣息,伴著淡淡的酒氣,牢籠一般把他罩在其中,林淮溪仿佛也醉了,眼神變得迷離不清,對火熱的吻燙到皮膚寸寸戰栗,身體也不受控制的簌簌顫抖。
他像是引頸受戮的小鹿,再單純也在危險之下就被喚起了本能,過大的刺激超過了林淮溪承受的極限,眼底泛起淡淡的熱氣,眼尾也染上了一層紅暈,漂亮得像是塗上了胭脂。
“祁妄,你……”話說出口,林淮溪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多麽厲害,隱隱帶著哭腔,充滿了懇求。
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懇求什麽,
祁妄從不忍心他害怕,這次卻沒有停下來,強勢又粗暴,享用獨屬於他的“小兔蛋糕。”
火熱的吻停在了手腕,林淮溪被燙得顫抖了一下,理智被蒸騰到稀薄,身體也酸軟無力,軟成了一汪春水,無法做出抵抗,只能任祁妄予取予求。
許是他可憐的樣子終於喚起了祁妄心底那份憐憫,祁妄依舊用充滿侵略欲的目光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卻十分溫柔,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身體壓上來,在他耳邊低語。
“溪溪,是不是把你鎖起來,你才肯留在我身邊,不去找他們了。”
林淮溪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這句話的含義,隻注意到了最後幾個字L
找他們,他們是誰?
是因為他們,祁妄才會變成這樣嗎?
林淮溪還存有一絲僥幸,他在為祁妄找借口,為如此荒謬的現實找借口,但祁妄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他的這絲希望。
他低頭在無名指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一般,卻深深地留下了自己的烙印,像一個無形的戒指,套在了林淮溪指根。
他深深地注視著林淮溪,注視著他們再也回不去的過往,以及可能不會到來的未來,語氣虔誠如誓言,又帶著不允許去反抗的強勢,貼著林淮溪耳邊,一字一頓道:
“溪溪,我喜歡你。”
第70章
五點,天光微亮。
蒙蒙的晨光透過被風吹起的紗簾,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透明的光路,房間裡一片安靜,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的人深陷在軟墊中。
他還在睡夢中,眉頭緊皺,額角冒著晶瑩的汗珠,深陷在夢魘之中,意識沉淪,隨著夢境起起伏伏,掙扎不得。
過了五分鍾,被壓麻的腿痙攣似的顫抖了一下,林淮溪猛地睜開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他的視線晃了兩下,睡眼蒙矓地蒙矓地看著陌生的房間,過了足足半分鍾,睡前的回憶才重新出現在腦海中。
林淮溪眼睛瞪得滾圓,猛地坐了起來,用手抓亂了頭髮。
不不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
前無進路,後無退路,林淮溪不管怎麽想,也沒有辦法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接受現實。
與此同時,祁妄低沉喑啞的聲音也浮現在他耳邊。
——“溪溪,我喜歡你。”
近得像是緊貼著他,耳尖感覺到了溫熱的氣流湧動,酥酥麻麻,過電一般向著心臟蔓延,引得胸口微微震顫。
他的竹馬喜歡他。
這個念頭浮現在他腦海中,全身的血液往上湧,林淮溪的臉瞬間充血似的發脹,紅成了一個蘋果。
大腦也因為過熱無法運轉,他只能用手背貼著臉,不斷地降溫。
冷靜,不就是祁妄喜歡他嗎,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林淮溪深吸一口氣,又重新倒在沙發上,用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了一團,把通紅的臉藏了起來。
昨天祁妄那樣壓著他,還親他的手指,他以為祁妄會做點什麽,沒想到告白完後,祁妄便卸力般地倒在旁邊,在酒精的麻痹之下,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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