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維持現狀的話, 顧跡就要把他當成真的好兄弟了。
言從逾一開始靠近顧跡並沒有想很多, 甚至是抱著認識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沒想過長遠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人果然是不會滿足的, 現在和顧跡的關系已經是以前不敢奢求的,可現在言從逾卻又想得寸進尺。
思及, 言從逾輕輕碰了下身旁顧跡的手。
顧跡一開始沒意識到,以為是對方不小心碰到了,還想著是自己擠到對方了, 往旁邊挪了下。
周圍環境很安靜, 只有微弱的亮光,視線受限, 看不清對方臉上的情緒。
言從逾伸手牽住了顧跡的指尖,像是虛虛地搭著, 觸感帶著些夜風的涼意。
顧跡問道:“怎麽了?”
言從逾感覺到耳朵有些發熱,但在漆黑的夜色遮擋下,他低聲道:“……手疼。”
顧跡想起這回事,拉起言從逾的手,把他的衣袖折起,用手機的亮光照著,湊近看了看。
“是剛才碰到了嗎?”顧跡問道。
溫熱的呼吸打在言從逾的受傷,他面不改色,“可能是。”
“那小心點。”顧跡把言從逾受傷的那條胳膊搭在自己腿上,“別再碰到了。”
言從逾徹底愣住,他最多只是想悄悄摸下手,沒想到顧跡不僅沒有拒絕,反倒繼續縱容下去。
他有些為自己的自製力擔心,這樣的顧跡,他真的能忍住嗎?
山頂外面的溫度低,沒待多久就感到一陣寒意,顧跡起身道:“回去睡覺吧,睡幾個小時還要起床看日出。”
他提醒道:“別忘了起床。”
言從逾把顧跡說的所有事情都放在心裡,回到帳篷之後,在手機上定了提早的鬧鍾,怕自己睡過了耽誤時間。
*
次日,天色微亮。
言從逾準時醒來,換了衣服後走出帳篷。
來九桉山上過夜的,許多都是為了看第二天的日出,這個時間點已經能在路上看見不少人,全往著高處走。
只有他們的帳篷前,安靜得過分。
“……”
言從逾還特意確認了一遍時間,確定是現在沒錯,倏地陷入了茫然。
人呢?
都去哪兒了?
背著他走了?
言從逾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聽見其余四個帳篷裡傳出錯落有致高低起伏的鬧鍾鈴聲,才慢慢反應過來什麽。
他蹲在顧跡的帳篷前,拍了拍:“……顧跡?”
要不是能聽見裡面的手機鬧鍾聲,言從逾都沒法確定裡面有人,叫了幾聲後,才終於聽見一陣窸窣聲後,顧跡聲線困倦地應了聲。
顧跡半夢半醒地拉開了帳篷拉鏈,見天還沒完全亮,眯了眯眼,認出來他,“小言?”
言從逾不由放輕了聲音,晃了晃手機,“到時間了,該起床了。”
顧跡起身去拉開帳篷拉鏈後又重新躺了回去,抱著被子閉上了眼睛,“還沒天亮起什麽床?”
“不看日出了嗎?”言從逾懷疑自己的記性。
昨天不是這樣說的嗎?
顧跡聞言又睜開了眼睛,像是終於想起來這回事,頓了幾秒後商量道:“……再睡五分鍾?”
言從逾無奈地點了下頭,“好。”
顧跡往裡面挪了挪,打了個哈欠困頓道:“你進來坐吧。”
話說完,他又闔上了眼睛。
五分鍾後,言從逾看著時間,拍了拍顧跡叫醒了他。
顧跡攥住他的手,意識困倦地討價還價,“再睡五分鍾。”
言從逾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輕輕呼出一口氣,“好。”
又過了五分鍾,言從逾猶豫了片刻,又把顧跡拍醒了。
顧跡眼睛都沒睜開,說道:“五分鍾。”
言從逾:“……好吧。”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五分鍾,帳篷外傳來吵鬧聲,程灼終於被醒了,怎呼的聲音響起,挨個帳篷叫起床,“快起來快起來,別睡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程灼動作粗魯地搖醒了許景因和宋今榛,緊接著去找顧跡的時候,卻跟言從逾對上了視線,愣了兩秒,以為自己走錯了帳篷,“言同學你醒了啊,我走錯了,我去叫顧哥——”
程灼知道顧哥和言同學關系好,但自己和言同學還不算很熟悉,冒然進對方帳篷不太好,反應過來之後立即退了出去。
下一刻,程灼看著另外一個空空的帳篷,又鑽進了剛才的帳篷,“言同學,你看見顧哥了嗎——”
顧跡剛才睡夢本就淺,這下被程灼的怎怎呼呼吵醒,半坐起來,“我在這。”
“你們怎麽在一個帳篷裡……”程灼忽然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昨天晚上你們睡一起嗎?”
“不是。”言從逾解釋道:“我叫他起床。”
程灼也沒執著這件事,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那你們快起來吧,要來不及了。”
經過程灼的大嗓門折騰後,顧跡的睡意終於散去,坐了起來,“……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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