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上前世的十幾年,那顧跡的感情時間算得上久了。但事實卻是他根本沒有任何正確的經驗,甚至不知道一段正確的戀情應該是怎樣的。
像他這種人,或許隻適合一個人待著,身邊有幾個好朋友就足夠了。
顧跡心中苦笑,也許是因為夜晚太安靜,或是在安靜聆聽的言從逾讓他信任,他沒有防備地說出了內心想法,“我承擔不起再失敗一次的風險了,即使可能性會很小。”
上一世跌倒在感情的坎上,如今的顧跡若沒有十分的把握,一點都不敢再嘗試這些。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失敗率。
言從逾聽得心涼了半截,有些想勸顧跡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但又知道他沒有資格說出這些話。
他只是安靜地聽著。
顧跡一路上都在說話,走了半路看到路上的標志物,提醒道:“你的宿舍不是在那邊嗎?你走錯了。”
“我先送你回去。”言從逾道。
顧跡愣了下,他在言從逾這邊體會到了許多不同的照顧,從來沒感受過的。
幫忙開車門,替他系安全帶,剛才畫畫時還給他帶了吃的,如今又送他回家,連心思縝密的許景因都做不到這個份上。
“你以後肯定會是很好的男朋友。”顧跡真情誇獎道。
言從逾挑唇笑道:“希望如此。”
*
3042宿舍由於白天都睡了一整天,導致晚上到了睡覺的時候集體失眠,四個人便打了半個通宵的遊戲,直到後半夜才睡覺。
次日早上,當鬧鍾響起的時候,一個人都爬不起來。
最後終於程灼先耐不住鬧鍾的吵聲,眯著眼睛從床了爬了起來,再叫醒了另外兩隻,困得連鬧鍾聲音都沒聽見。
“榛子呢,叫他了嗎?”
“他沒課!”
“不公平!怪不得他昨天晚上玩得最晚。”
起晚了,三人也來不及多聊天,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之後,趕在卡點的時間坐進了教室後排。
“……太困了。”程灼早上根本沒時間打理頭髮,亂得像是小鳥的家。
許景因也歎氣,摸出眼鏡來戴上,“下次不能這麽熬夜了,遭罪。”
他的作息時間一直很標準,昨天被打亂得不成樣子,今天一整天的精神估計都要頹廢了。
顧跡也困,老師在上面講,眼皮子都要闔上了。
早上出來得急,他們什麽都沒吃。許景因從背包裡拿出三個袋裝麵包,一人分了一個。
講台上老師講得滔滔不絕,顧跡手裡拿著麵包,他不餓,不怎麽想吃東西,就是忍不住地打瞌睡。
旁邊的程灼一有吃的就沒那麽困了,三兩口就吃完了自己的麵包,依然感覺胃裡空空。
他試圖悄悄掰一塊許景因的麵包,卻被對方抓住打了下手。
程灼又轉頭去偷偷掰顧跡的麵包。
顧跡實在太困,手撐著頭,完全沒有注意到程灼的動作。
程灼成功地掰下來一半,一口塞到了嘴巴裡。
可能是程灼一口悶半個麵包的動作太顯眼,讓講台上的老師注意到了這邊。
這門課的老師是個老古板,扶了扶老花鏡,“上課吃東西的那個紅頭髮,站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忽然被點名,程灼差點沒被噎死。
顧跡因為老師忽然提高音量而清醒了一半,茫然地眨了眨眼,又察覺到旁邊的程灼忽然站了起來。
程灼欲哭無淚,小聲嘀咕道:“這題是什麽啊?”
老古板開始催促:“磨蹭什麽,會還是不會?”
程灼方才聽都沒聽,剛想自覺地說不會時,就聽到旁邊顧跡壓低聲音說了個數字。
程灼知道剛才顧哥也在打瞌睡,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有些心虛地讀了出來:“17。”
“是對的。”老古板嚴厲道:“坐下吧,上我的課不準吃東西,認真聽講。”
程灼一臉驚喜地坐下,“顧哥,你好厲害,怎麽這麽快就算出來了?”
顧跡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麵包,有些疑惑:“為什麽只剩半個了?”
“……”程灼的視線躲躲閃閃,“……也許是你剛才困的時候吃了一口吧。”
顧跡仍舊懷疑,“可我的嘴裡沒有麵包的味道。”
“……好吧。”程灼底氣不足,只能承認,“那一半可能在我的肚子裡。”
顧跡:“……”
“顧哥你真的好厲害啊,救了我的小命。”程灼拍馬屁道:“你明明剛才還在睡覺,一下子就能看出答案來。要不然我這節課就得站著聽,太難受了。”
顧跡畢業之後從事的是和專業相關的工作,大二這一年的難度對現在的他來說不算什麽,尤其是剛才那種簡單的基礎題。
上午的課快結束的時候,手機響了兩聲,顧跡看了一眼,發現是備注“路遲”發來的消息。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顧跡忽然一陣恍惚。
路遲就是他的拖油瓶弟弟,後媽帶過來的那個兒子,小他三歲,現在正在讀高二。
這小孩的性格可以用悶來形容,話很少,平時和顧跡的交流也不多,發消息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
尤其是在去年過年,他帶林清然回家那次和家裡爆發了不小的矛盾,他還把這個弟弟教訓了一頓。從那次之後,他似乎還沒有跟後媽和弟弟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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