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月靠近卿玉案的耳畔一寸,笑得愈發狡黠,小聲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蠻族能在建州待三個月不走?現在都不肯出擊姑且算他們有輕重武,可人終歸是肉做的,總不可能不餓吧?”
“你說的是——劫蠻人的糧?”卿玉案心中一震。
第34章 (修改)
“還有, 我們要配合這二十艘船演一出苦肉計。你且過來,我與你細講。”轉角處,蕭霽月附耳而道。
卿玉案依言湊了上去。
……
罷了, 等軍糧的事情解決,再殺了蕭霽月也不遲。
“恩人啊。”講完的蕭霽月雙手背在頸窩處,試探著詢問道:
“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幸好現在的卿玉案剛剛認識自己, 自己還沒做害他的錯事。
也不知道當時救活卿玉案沒有, 他隻記得自己夠到了耄耋老人所說的神草,至於後來……他全然不記得了。
蕭霽月偷偷看向卿玉案,從他現有的七分無情極力窺探當年的一分多情,只是可惜,現在的卿玉案跟斷了紅塵的念頭一樣。
他苦笑一聲。
就算是他上一輩子的報應吧。
不過,他要是不記得也好,自己上一輩子做了那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要是他記得的話, 恐怕現在肯定想把自己千刀萬剮了吧。
卿玉案冷清回答:“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人。”
蕭霽月聽到後沒有面生慍色,反倒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哦,應該不記得自己了。
要是真記得的話,肯定要說是仇人,要是換成自己是他, 說不定現在都把刀刺向他的心口了。
“好。聽你這麽說放心許多, 走走走,事情辦妥了, 到你來完成答應我的承諾了。”
蕭霽月雀躍了許多。
卿玉案想:蕭霽月多半是瘋了。
他反問自己,自己為什麽要跟瘋子說話, 還答應他那麽荒唐的請求。
卿玉案剛想說“我不”,卻沒想到又被蕭霽月截了胡, 蕭霽月可憐兮兮地繞到他的身旁,說道:
“卿大人不會說話不算數吧?不會吧?”
卿玉案面頰抽動:“自然是算數的。”
“算數啊,那就好。”
說時遲那時快,蕭霽月毫不留情地抓住卿玉案的小臂,開始飛也似地狂奔,生怕卿玉案下一秒反悔似的。
“走吧。”蕭霽月說道。
“你慢一點,”卿玉案無奈回應,“正四品的指揮僉事和從七品的都事拉拉扯扯,叫外人看去,還要說是我蠱惑堂官。”
蕭霽月叉腰,振振有詞道:“哼,叫別人蠱惑,他們還沒這個資本。”
卿玉案:“……”
真是伶牙俐齒。
卿玉案不理解,五月明明沒有什麽節日,蕭霽月偏要在本溪這個荒僻的山溝溝轉個什麽勁。
兩人漸漸涉足到一處無人的幽谷,四周靜謐無聲,竹林與茂密的藤蔓遮掩了周遭的景致。
一股淡雅、芬芳的氣息撲鼻而來。
是漫山遍野生長的鈴蘭花。
卿玉案望向蕭霽月,狐疑問道:“你說要借我一個時辰。結果帶我來賞花?”
蕭霽月眨眨眼:“不然呢。”
這次單獨把自己叫出來,不會借機來暗殺自己吧。
他收緊袖口的刀。已經想好了應對蕭霽月接下來所有的招數。
蕭霽月很是認真地說:“卿大人的一個時辰珍貴的很,不是陪兄長就是陪容陵,當然要用一個時辰讓卿大人流連忘返。”
生病老在屋子悶著也不好,還不如春暖花開的時候,痛痛快快的玩一場。
卿玉案冷嗤一聲:“誰給你的自信。”
轉眼間,蕭霽月已經趁著曦光下了水,順便吆喝起岸上的卿玉案:
“卿大人,下水嘛。不涼的。”
春風將卿玉案的身影吹的搖晃,他冷眼瞧著蕭霽月:“你只是說讓我陪你,沒說讓我抓魚。”
蕭霽月縱身跳下荷塘,略微失望地說:“沒事,那卿大人看我抓魚。”
話音剛落,蕭霽月就如同蛟龍般遊了出去。
卿玉案懷疑蕭霽月是被什麽東西奪舍了,否則怎麽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只見他輕松地穿梭於荷塘之中。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經抓到了一條肥美的錦鯉。
“卿大人你看!”
卿玉案驀地抬首。
只見蕭霽月高高舉起鯉魚,笑的愈發燦爛,好像拿到勝利成果邀功的小孩子。
濕漉漉的衣衫黏在蕭霽月的肌膚上,勾勒出了少年獨有的曲線。卿玉案忙移開視線。
遠處,喧嘩聲漸起,吸引卿玉案和蕭霽月的視線:
“抓住那個人。”
“別讓他跑了。”
……
打殺聲過後,一道身影撞入卿玉案的懷中,卿玉案臉連趔趄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這是……
但蕭霽月似乎也並未太過在意:“誰這麽不知好歹啊,這麽擾清淨。”
他穩住身形,看清懷中哆嗦的少年後,驚愕道:
“太子?”
怎麽會是謝朱顏,殷雪在什麽地方
謝朱顏顫巍巍地說道:“有……有人要殺本宮。”
不知道是不是卿玉案聽錯,蕭霽月若即若離的“切”了一聲。
卿玉案盡量溫柔地問道:“殿下身邊的人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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