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骨手上的流蘇卻沒能拿走。
鋒利的劍刃劃破卿玉案的衣衫,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在小臂處,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錦袍。
小麟兒心有余悸地抓住卿玉案的袖袍,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二公子你怎麽了?”
卿玉案安慰著他:“無妨。你沒受傷就好。”
再一回眸,黑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宮人聞聲紛紛出動,便見小麟兒跌坐在地,雙手捂住眼睛,一邊哆嗦一邊說道:
“我看見鬼……鬼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便聽東宮中傳出一聲“護住太子殿下”,一群禦林軍迅速包圍了整座東宮,一隊隊侍衛拿著火把四處搜索,很快便將這處圍堵的水泄不通。
冶清晝也趕到宮中,容陵取下白骨手上的流蘇。冶清晝只是瞥了一眼便認出了所屬之人:
“這流蘇是殷雪公公的。”
小麟兒關切地盯著周圍種種,問起卿玉案:“太子的大伴也會殺人嗎……”
卿玉案拉著小麟兒的手:“其中緣由還無從得知,得等你兄長查探清楚方能知曉。”
小麟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宮人瞬間炸開了鍋,紛紛討論起來:
“啊,難不成殷公公殺的人?”
“這些日子殷雪公公出入宮十分頻繁,司禮監沒人知道殷雪公公做什麽去了。”
“速去通知內閣兩位閣老!”
……
而東宮內,謝朱顏叫來了殷雪和蓮海:“外面何故如此喧嘩?”
蓮海躬身回答道:“回殿下,宮人都說東宮鬧鬼了,緊著忙碌呢,結果發現是近日失蹤的漕運總督萬大人,屍骨都朽了,只剩層皮掛著呢。”
整日平靜的東宮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個人,謝朱顏也不寒而栗,他站起身:
“萬欣榮為什麽在本宮這裡?!”
畢竟陛下修玄,整日閉門不出,就連宮裡都開始畏懼起了鬼神之說,聽聞此事,一直處於后宮的張皇后也來到了東宮來探望太子。
殷雪瞧了一眼蓮海,示意讓他退下,隨後望向了張皇后,遲疑許久才畢恭畢敬地說道:
“有些事情不適宜太子來聽。”
張皇后揮手示意蓮海扶謝朱顏下去休息,隨手雙手交叉:“說罷。”
殷雪這才敞開了說道:
“據說是那日萬大人給汝南侯上疏後,要將一塊石碑送到殿下府上,結果不知怎的被奸人所害。雜家方才發現,血跡是新鮮的,懷疑是故意有人做出陳屍的假象。”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殷雪的話裡話外頗有幾分責備汝南侯之意,但偏偏正中張皇后的下懷。
畢竟汝南侯在朝廷中名聲不好,張皇后對奸佞之輩深惡痛絕,聽到“汝南侯”幾個字,她的眉頭顰的更深。
“內閣的事情本就爾虞我詐,現在皇上龍體欠佳。這群內臣不但不為龍體考慮反而又鬧出了么蛾子,你看,這不又出了人命嗎?”
正說著,張皇后頓覺頭疼,不覺扶額:“罷了,叫提刑按察司的仵作來查查,到底是什麽人陷害的吧。”
殷雪卻還是遲遲不走,張皇后疲倦地抬眸:“殷雪,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殷雪忽然磕起頭來:“雜家還有一事未講,雜家罪該萬死,但覺得不該隱瞞皇后,雜家此生隻為太子盡瘁,接下來若有半句虛言,雜家罪該萬死!”
張皇后先是微怔,旋即便來了興趣:
“你是本宮一手提拔上來,偌大的東宮,也便是你一人對太子忠心耿耿了。自然是信你。不若說出來看看。”
殷雪抬起頭時,已是滿面淚痕,他哽咽道:
“宮人在萬大人的手裡發現一塊木雕,上面繪了不該繪的內容,全都張揚著不能告訴太子和皇后。”
張皇后鳳眸微凜:“說。”
殷雪低聲說道:“獨角血龍與青朱雀同飛蒼穹,是獨角之龍奪得龍珠之象。”
青朱雀……不正是當時國師所卜算的太子命格麽?
原先卜算出太子有此此命格時,皇上與皇后皆是大喜,認為“朱雀”有海晏河清的蘊意,可庇佑太子之勢,助於太子繼承帝位。
殷雪繼續說道:“皇后或許忘了,當年燕安王命格便是血龍,它出生便帶煞氣,一旦出現必會引來天譴。若是與青朱雀象征,則……”
而且當年燕安王府的那場大火後,謝玦的弟弟也屍骨無存,應當也算是折斷一角之意。
他不再說下去,張皇后的臉色卻越發陰沉:
“你是說石碑的意思是謝玦還活著?”
殷雪深深埋下頭去:“雜家不敢妄自揣測。”
張皇后面容薄怒,重重拍在案桌上,問道:“是誰這般大膽?竟敢公然寫在石碑上?”
“國師說那塊石碑是天降之物,不是他人偽造,i為了太子此事不得不防啊!!!而且當時卿玉案也在現場,那萬大人手中莫名拿著雜家的流蘇。”
殷雪的身形顫抖。
“卿玉案。”張皇后反覆念著這個名字。
說起卿玉案時,殷雪幾近恨地牙根快要嚼碎,又往前膝行三步:
“明顯是有人意圖栽贓於雜家,可惜雜家忠心耿耿,卻要背負如此謀害忠良之罪。不出一刻的時間,指揮使司便會查上雜家了。”
“此事不怪你,本宮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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