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刀劍聲雜亂,卿玉案偏過頭去問:“什麽?”
“沒什麽。”
蕭霽月用指彎勾掉濺在臉上的血跡。
看到難纏的謝朱顏,刺客皺眉:
“媽的,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呃!”
沒等幾個刺客反應過來,心窩就已經被捅了個對穿,鮮血四濺。
卿玉案抬眸,正巧在破廟外,一位握紅纓、背後血紅披風飄揚的颯爽女子策馬而來。
正是當朝長公主謝君綢。
謝君綢的目光匆匆在卿玉案身上掠過,她又平淡地瞄了一眼陰翳處的蕭霽月,最後定格在皇弟謝朱顏身上。
“皇弟,回宮。”
謝朱顏蹦蹦跳跳地走到謝君綢身邊,幾個小太監正笑眯眯地引他上暖轎:
“殿下受驚了。聖上正念著殿下呢。”
臨了,謝朱顏回頭望著卿玉案的方向,天真明媚地笑道:
“多謝恩人,回頭必親到汝南侯府登門拜謝。”
謝朱顏登上暖轎,謝君綢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撂下一句“謝了”便離開了。
“還在看什麽?等他現在去登門拜謝?”
被這驀地冷冰冰的話一激,卿玉案不解地回過頭,蕭霽月拉緊他的衣領:
“你方才拚什麽?你認為自己手無寸鐵的,能打得過這群人?你救得了路邊受凍的乞兒,救得了太子,他們念你的好了嗎!?”
沒一個人帶他們回汝南侯府,沒人知道他們的傷勢如何。
“對不起。我只是……”卿玉案愧疚地低下頭。
我只是不想你也受傷而已。
可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把雙唇咬的發白。
蕭霽月順著牆坐下,臉色毫無血色,似乎強忍著什麽痛楚。
卿玉案正疑惑時,低頭才看到蕭霽月小腿上的兩個小血窟窿。
他猛然想起之前斬情樓放的毒蛇!
卿玉案毫不猶豫地俯下.身,用力吸吐毒血,如此反覆。
真傻。
蕭霽月別過眼。
“夠了。”
蕭霽月著實忍不住了,他抓住卿玉案的小臂,叫他停下動作。
卿玉案懵懂地對上他的眼眸。
蕭霽月鉗起卿玉案的下頜,對著染了血的唇狠狠咬了上去。
他的動作無疑是暴戾的、具有壓製性的,叫卿玉案動彈不得,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吻,卿玉案的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正說著,蕭霽月的舌微曲,撬開卿玉案的齒,渡了一顆丹藥過去。
卿玉案猛的和他分開一段距離,臉色瞬時升起緋紅:
“這是什麽?”
“咽下去。”蕭霽月命令似地說道。
怎麽那麽輕易讓他死。
他要親眼看著卿玉案一步步深入,再一步步的陷落,好好折磨完才行,就像是汝南侯對待燕安王那樣。
蕭霽月抹掉唇上的鮮豔的那抹紅,露出得意又陰鶩的神色:
“要死就一起死。跟我一起怎麽樣?”
卿玉案錯愕地抬起頭,目光透露著驚恐與難以置信:
阿月……真的要殺了自己嗎?
看到卿玉案仿佛受驚的幼兔,蕭霽月也並非存心逗他:
“說笑罷了。”
他佯裝無辜的樣子,補充著:
“要是我死了,二公子如何是好?我可是把最後的藥都給你了。”
蕭霽月點著他的下頜,頗為戲謔地問道。
卿玉案震驚:“你把解藥隻給了我?我,我不要解藥。”
蕭霽月微微眯起眸:“這要傳出去,世人要說二公子好癡情呢。”
這人真容易騙啊。
這麽容易就相信別人了。
蕭霽月湊近他一寸,步步侵佔獨屬卿玉案的領域,按住他的手:
“咽下去沒有?在下可要親自檢查一下。”
他的手從卿玉案的唇角、下頜、喉結,一路直下,輕輕解開他的衣扣,再到鎖骨、心口……
癢意與難以言喻的感覺蔓延到蕭霽月所觸碰的位置,卿玉案臉紅的厲害:
“阿月還是不要這麽做了。”
“哎~”
就在繼續往下時,蕭霽月忽然整個人囫圇癱在卿玉案身上,重重的骨架壓地卿玉案喘不過氣。
“在下腿好疼啊,二公子。”
蕭霽月狐媚的眼神一拋。
卿玉案慌了神。
這下反倒是他想的太多了。
蕭霽月假裝傷感地說道:“要是在下毒發身亡了,二公子怎麽辦?”
卿玉案保證道:“你不會死的。”
任何時候,自己都會保全你。
像初遇那樣。
在自己最後的年月裡,你逐漸成為活下去的模樣,成為在難捱深淵中觸之可及的光亮。
卿玉案背起蕭霽月,一步步往外挪,即便腹部的傷口扯得流血而刺痛。
蕭霽月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個苦肉計用的還算不錯。
蕭霽月忽然問道:“那麽多流落街頭的人家你為何偏偏救我回去。”
卿玉案回想起來:“我說過,你很像我一個故人。他是謝家的人。”
說起這句話時,卿玉案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弧度。
當年自己與謝玦相伴十幾年,形影不離,若是他現在還活著,應當和蕭霽月一般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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