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門上有道縫,湊過去可以看到一根鐵杆橫在上面,似乎是老舊的插銷式門栓。
作為原文男主,掌握的技能自然多。
裴澄嶼環伺一圈,在廠房裡發現幾根片狀的鐵條,剛好能穿過門縫。
他將鐵條插進去,卡住外面的門栓高高一提——
“打開了!”裴澄嶼丟了鐵條,打開門,拉住雪燈的手,“我們快走吧。”
雪燈抽回手,冷冷道:“我不走。”
“關傻了麽?”裴澄嶼抬手探探他的額頭,又被雪燈歪頭躲開。
“蕭衍說他會來救我,我就在這等他。”雪燈慢慢走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別天真了。”裴澄嶼眉頭緊蹙,聲調抬高,“你覺得兩天內湊夠十億現金現實麽?他是蕭衍不是神,我現在能帶你出去,你跟我走,我保證你會沒事。”
雪燈別過頭,囁嚅著:“見不到蕭衍我不走。”
“為什麽這麽固執!你知道這裡距離晉海有多遠麽!還是你覺得蕭衍能找到這裡!不要滿口都是蕭衍好不好,你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這是裴澄嶼第一次用吼的方式和雪燈說話。
雪燈抱緊雙膝,視線再次落到裴澄嶼的鞋子上。
良久,他輕歎一聲:“他會找到的,我相信他。”
裴澄嶼眼見勸不動,乾脆上手,一把把雪燈從地上拉起來,強行拽著往外拖。
雪燈本就瘦,昨晚也隻吃了堪堪一碗飯,現在餓得全無力氣,被裴澄嶼拽著走,剛扒住柱子,下一秒被無情拽離。
剛走到門口,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頓住。
四個戴著豬頭面具的男人手提棒球棍,敲著掌心,戲謔笑道:
“哎呦,有點本事,這都叫你們脫身了?”
裴澄嶼拉著雪燈慢慢往後退,滿眼警惕。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雪燈根本不掙扎,裴澄嶼臉上重重挨了一拳,嘴角滲出鮮血。
得,又給綁回去了。
四個綁匪在廠房牆角鋪滿破布,倒上汽油,掏出打火機,對二人洋洋得意笑道:
“既然你們不配合,也別怪哥哥們無情,姓蕭的到現在也沒湊夠錢,不過有多少拿多少吧。”
“既然能拿到錢,為什麽不放了我們。”裴澄嶼質問道。
“因為哥哥們對於你們私自逃跑一事很生氣,你們言而無信,我們還有什麽理由遵循拿錢放人的規矩?”
綁匪笑著,點燃打火機,扔進被汽油澆濕的破布堆裡。
霎時間,火光衝天。
四個人一路小跑到外面,反鎖了大門,揚長離去。
面對鍁天爍地的大火和滾滾濃煙,放到以前,雪燈面臨此情此景也差不多該嚇昏過去了。
但這次他卻很淡定,無神的雙目中跳躍著橘色火苗。
不過這次,綁匪們似乎忽略了一點。
他們將裴澄嶼和雪燈的雙手綁在前面,致使裴澄嶼可以順利解開腳上繩子。
他湊到雪燈面前幫他解繩子,那張原本帥氣的臉因為綁匪的折騰已經腫了一邊,嘴角的血跡也沒來得及擦。
“他們這次反鎖了門,我們得看看有沒有窗戶,再這樣下去等警察來了咱倆就是兩具焦屍。”
雪燈不動聲色望著他,腳上繩子被解開也不走。
良久,他蹙起眉:“裴澄嶼,你……”
“嘭!”
話未說完,生鏽的大鐵門忽然傳來劇烈擊打聲。
一聲、兩聲——
雪燈不知道感應到什麽,明明剛才裴澄嶼怎麽勸他也不走,這一次他主動站起來,看向大鐵門。
最後一聲悶響過後,大門被人用力推開。
雪燈和裴澄嶼同時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老……老公!”雪燈驚叫一聲,瞬間淚奔,朝著門口跑去。
但因為雙手被綁住無法保持身體平衡,又因為濃煙過於濃烈遮擋了視線,他一腳絆在鐵管上,臉著地趴了下去。
蕭衍闊步而來,拉起雪燈,見孩子鼻血都出來了。
“怎麽樣,還能走麽。”蕭衍隨手抹掉他的鼻血,擔憂問道。
雪燈試圖往上起,但膝蓋疼得厲害。
早知道就應該聽蕭衍的話,多穿一條秋褲,就不至於褲子擦破,膝蓋擦傷。
蕭衍拂去濃煙,拉過雪燈的手:“我背你。”
雪燈點點頭,配合地挺直身子。
但下一秒,隨著急促腳步聲響起,雪燈驟然瞪大雙眼。
那一聲“小心”還沒來得及喊出口,一聲悶響下,蕭衍目光一怔,隨即眯了眯眼,身體重重倒下,跌入雪燈懷裡。
背後,站著手持鐵棍的裴澄嶼,雙目似充血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在做什麽!為什麽打他!”雪燈上一次吼人,還是面對元茂山時。
而這一次,是對著他自以為最要好的朋友。
裴澄嶼緊緊咬著牙,頸間肌肉不斷抽動,猩紅的雙眼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剛才拚了命救你,你不走,見到蕭衍就這麽開心?”
雪燈不想理他,雙手緊緊扣住蕭衍的手臂,卯足了勁兒把他往上提。
火勢還在蔓延,燒的只剩狹小一塊區域,而雪燈還是沒把蕭衍拽起來。
蕭衍不胖,但壞就壞在他骨架大,肌肉瓷實,估計得有個一百六七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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