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麽?”
花南枝愣了一下,抬眸順著聲音望去,便見韓傲正和另一個陌生少年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
“姑娘家的事,臭男人離遠點。”
花南枝還記恨著幾年前和韓傲在縹緲閣鬧的那些不愉快,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
雖然她今日是被林盡遣來試柳拂心的、也確實欺負了人家燒了她的衣衫,但這到目前為止都是女孩間的事,柳拂心現在衣衫不整,可不能被那些男人看了去。
誰想韓傲一點不自覺,沒識趣走遠不說,反而又凶巴巴地問了句:
“我問你們在做什麽?為什麽要給她穿你的衣服?”
“韓公子,沒事的。”
柳拂心溫聲道,韓傲卻一點沒被她勸住:
“她欺負你了?”
“沒有,少主也只是不小心……我無礙的。”
“不小心什麽?”
韓傲這咄咄逼人的問法終於讓花南枝炸了毛,她叉起腰:
“我燒水時不小心用火燎著了柳姑娘的衣衫,怎麽,這你也要問一問看一看嗎?”
花南枝本想要韓傲趕緊走開,卻不想韓傲聽見這話並沒有退避,反而大步走了過來。
花南枝嚇了一跳,她張開雙臂擋在柳拂心身前,卻被韓傲一把拽住衣領推搡到了一邊:
“小柳,你怎麽樣?”
花南枝踉蹌幾步才站穩,她拍拍自己被捏得皺巴巴的衣領,睜大眼睛十分不可置信。
她正想同韓傲理論一番,可還沒開口,便被韓傲一個冰冷又危險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對她用火?”
“我……!”
這事確實該花南枝心虛,她語氣漸漸弱了下去,像是蚊子哼哼:
“我也不是故意的……”
韓傲聽清了她蒼白的解釋,他冷嗤一聲:
“不是故意?若你修煉這麽多年連自己的火都控制不好,你還要什麽火靈根?挖了罷了!”
說著,他瞧著身邊臉色蒼白的柳拂心,看看她濕透的半邊身子,心裡火氣漸長,竟有快要壓不住的趨勢:
“她替你們赤霞城這破瘟疫費心費神,三四日沒有好好休息過,透支著自己的身子來替你們治這病,你是一點都不懂感恩嗎?怎麽,現在見桃來了,有天下第一醫修給你們撐腰,你們看不上小柳了,所以開始欺負人了是嗎?花南枝,你當真一點沒有長進,如往常一般刁蠻無禮,惹人厭煩!”
“……”
花南枝被韓傲這劈頭蓋臉一頓話罵懵了。
她的瞪大眼睛,看看韓傲,又看看身邊的木芳凝,最終扯著哭腔給林盡送了張傳音:
“林盡!我被人罵啦,你還不來?!”
林盡趕到的時候,流丹閣內的氣氛十分沉重。
柳拂心正披著韓傲紺宇色的外衫坐在椅子上,邊上還有個林盡沒見過的少年,花南枝則雙手抱臂坐在角落裡紅著眼睛生悶氣,身邊是她濕噠噠揉成一團的衣裳。
見林盡趕到,木芳凝趕緊上前,同他大致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林盡沒想到花南枝會直接用火燒衣服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但聽木芳凝說柳拂心並沒有受傷,他一顆心才算是稍稍安了些。
聽說,韓傲因為這事跟花南枝鬧得很難看。
林盡知道韓傲喜歡柳拂心,遇見與她有關的事定會著急上火,本想先勸兩句,可看見韓傲望來的冰冷視線,林盡心中一怔,連帶著沒說出口的話也啞在了嗓子裡。
“花南枝雖然刁蠻,但頭腦簡單,沒人指點做不出這種事。林盡,這是你指使她做的吧?你前幾日蓄意接近她請她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現在沒事了又開始耍這種招數欺辱她?赤.毒風、火焰,你為什麽總是戳她最痛的地方?你到底想做什麽,許久未見,你何時成了這種人?真是叫我陌生。”
“我……”
林盡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說誰刁蠻,你說誰沒頭腦?!”
花南枝先沉不住氣,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韓傲的鼻尖:
“今日就算是本小姐做錯了,指責我的也只能是柳姑娘,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們之間的事,輪得著你插手?!”
韓傲額角青筋微凸:
“我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顧念著曾經那點同門之情、顧念著你是林盡的朋友,你現在怕是已經橫在我的劍下了!”
“呵!”花南枝火氣也蹭蹭往上冒:
“現在說得倒是好聽,拿劍殺我?我好怕啊,當年因為不敢拿劍就……”
“說太多了。”
林盡在花南枝出口言語徹底失控前打斷了她。
韓傲那邊,柳拂心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勸道:
“我沒事的,韓公子,花少主也是無心,你不必為此置氣。”
“無心?只有你傻乎乎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是良善之輩,再這樣下去,當心今後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韓傲站起身,將柳拂心扶了起來:
“我看這赤霞城,你也不必管了,好心沒好報,說的就是今日這情況。這地方容不下你,我們走就是了。”
“可這赤.毒風……”
“別想這些了。你在善良一事上栽的跟頭,還不夠多嗎?小柳,上次就是,這次還是,你幫助的人,永遠不知感恩,永遠會踩著你的心反咬你一口,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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