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人頓了頓:
“那這個小林仙君又是誰?從未聽說過。這是你編的故事吧,就這麽個不出名的人,能與殺神一戰?還贏了?”
“事實如此!”
說書先生捋著胡須,不服氣道。
那人卻來了勁:
“怎麽,你親眼見證過這場神戰?”
“呃……沒有。”
“那你身邊人見證過?”
“也沒有。”
“那何來事實?”
“那些仙君們說的就是這樣!這就是事實!”
“得了吧,一句話傳一百遍還真嗎?這不就是你添油加醋後編出來的故事?”
那人擺擺手,搖搖頭道:
“要我說,你這故事編的啊,不行。”
說書先生被質疑了專業水平,一時怒上心頭:
“哪裡不行?!你倒是說說看!”
“你這故事啊,少了點纏綿悱惻的愛情!我在這聽半天,就聽幾個男人在這殺來殺去,有什麽看頭?”
說書先生似乎被他說動了,一時陷入了沉默。
見說書先生的反應,那人更加得意,當即就又道:
“來你說說,這故事裡可有什麽絕色美女?”
“當然!花南枝!聽說過吧?如今赤霞城城主!厲害得頂了天!”
乍一聽見故人名字出現在說書人口中,林盡還有點恍惚。
他的花大小姐如今已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城主大人,在沒有了赤霞珠的情況下,赤霞城竟比從前還熱鬧繁華許多,聽說最近正準備擴建城池,小姑娘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雖然外人面前她是說一不二的城主,私下裡卻還是林盡認識的那個小姑娘,最喜歡吃他做的烤雞,時不時就要寫信要他去給她當廚子,每次都吃得滿臉糊著油。
“還有呢?”
“還有皎月醫仙柳拂心,和明燭天那位有名的寒鴞大人!”
柳拂心孤單地死在了落著雪的小院裡,後來,林盡看不過去,便將她埋葬在了千落冰原深處。
只是,立碑時,林盡提筆良久,始終不知該如何落筆。
是寫“柳拂心”,還是“寒鴞”?
林盡無法決定,最終,他將兩個名字都寫了上去。
兩個名字,兩個不同的人,兩段不同的人生,卻是同一種結局。
但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
“還有呢?”
“還有落燒姑娘!你知道落燒姑娘嗎?那可是如今明燭十二衛的領主,傾國傾城一代絕色!”
落燒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她原本的位置。
她總是嘴裡嫌棄蕭瀾啟,手裡卻默默做著為他好的事。天天說自己是一根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遇見事,卻比誰都靠得住。
如今她在明燭天幫蕭瀾啟打理一些瑣碎事物,管管手下小弟,倒也自在。
作為一隻芳華魅,她到現在還是不碰愛。
可那又有什麽關系?
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與選擇,沒人規定,她必須是某種固定的模樣。
“這個也不合適,到底還有沒有啊?”
“當然有,這個說出來可別嚇死你!”
說書先生清清嗓子:
“凜意峰主!江枕風!”
江枕風還在華山,安安穩穩當她的掌門。
她還是要強,還是好勝,還是有野心,但比起以前,倒也松弛不少。
她偶爾會叫落燒來華山喝喝茶,又或是尋曉雲空來試試劍,她對劍道的鍾情,至今也沒有改變。
林盡很羨慕她,也很欣賞她。
她真正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
“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點心?休息好沒,咱們走吧。再晚,估計趕不上了。”
林盡見蕭瀾啟心不在焉,便拿了塊點心自己嘗嘗:
“嗯,確實一般。委屈小狗了,等回去,我給你做些新鮮點心吃。”
聽到這,蕭瀾啟立馬站了起來。
他拉住林盡的手:
“走!”
林盡看他那不值錢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他們下了二樓,待到一樓客人紛紛投來詫異目光,林盡才意識到是蕭瀾啟忘了戴鬥笠。
不過,也無所謂了。
說書人和看客的爭論還在繼續。
說書人一拍手:
“好!就江枕風!但她這個名字實在不像個女子,你就用她原來的名字,叫個江嫻柔,正好!”
說書人有點遲疑:
“你的意思是……讓江姑娘與小林仙君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非也非也。”
那人高深莫測地搖搖手指:
“給那勞什子小林仙君有什麽意思?要給就給那殺神!”
說書先生大驚:
“那可是殺神!是反派!是惡人!而且,他都已經死了!”
“管他死不死,反正是你編出來的故事,想要什麽結局,還不都看你自己?唉你不懂,這話本子啊,自然是衝突越大越有看頭。這主角,就要亦正亦邪,越邪越好,越邪,咱越愛看,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
周遭一片笑鬧起哄。
說書人終是敗下陣來:
“那小林仙君……”
“別惦記你的小林仙君了!”
那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你方才說的那些女人,全給殺神備著!江嫻柔做妻,其他的做妾,這就是整整五段愛情!看點這不就來了嗎?你就照我說的這樣寫,保管你紅遍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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