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戒指,又看看牧山,似乎完全不懂事情的走向。
他張張口,語氣十分無力:
“我……我不知道,我沒見過這東西,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我……我是冤枉的,師尊,前輩,我是被冤枉的!!”
“唉!執迷不悟!我怎麽將你教成了這副模樣?”
牧山重重歎了口氣,他點點姚放,隨後不忍直視地一揮衣袖,背過身去:
“先把姚放押去刑堂等候發落!此事須得上報閣主,等閣主出關,再親自定他的罪。煙雨山的各位道友,請放心,我們縹緲閣,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聞言,兩名弟子一左一右架起姚放的胳膊,拖著人就往刑堂的方向去了。
姚放竟也沒有掙扎,可能是知道掙扎也沒什麽用,他隻呆呆看著齊小狼的屍體,任自己的雙腿在地面上拖出兩道明顯的痕跡。
“等等!”
就在他即將被拖出人群視線之時,林盡皺著眉開口叫了停。
一瞬間,所有目光聚到了他這裡,林盡盯著數十道視線,深深望了眼姚放。
片刻,他眸色複雜,篤定道:
“我相信他。這事,不是他做的。”
第102章 暗箭難防
“啊?”
林盡這話說完,他身旁的花南枝第一個表示疑惑。
花南枝剛哭過,眼裡那圈紅還沒散,就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林盡:
“林盡,你腦袋沒壞吧?你替姚放說話?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這事怎麽可能不是他做的?這個混蛋,他殺了小狼!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那邊,險些被拉走的姚放也遲疑著看了他一眼。
他暗淡的眸子多出一絲光,他看著林盡,可眼底那些希望又很快被疑惑替代。
林盡相信自己?
他為什麽相信自己?
很多人都和姚放有著同樣的疑問。
流巽雙手抱臂,嚴肅地望著林盡:
“小沒,話要想清楚了再說。”
“回師尊,我想得很清楚。”
林盡衝她一禮,語氣堅定:
“大家都知我與姚放素有齟齬,所以,如今我說我信他,沒帶任何私心與偏袒。我並不是為了幫他,而是為了小狼。”
林盡掃了一眼孤零零躺在血泊裡的小少年,不忍地挪開了眼:
“若今日,姚放背了這個黑鍋,那麽真正的凶手便可逃過一劫,這對誰都不公平。如今,我們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隨便拉一個人受罰給死者償命。”
聞言,流巽輕輕抿起唇角,沒再說什麽。
而將樓將攥著齊小狼儲物戒的手背去身後,他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你可以說說你的看法。”
“很簡單。因為這事解決得實在是太順利了。”
林盡指指姚放:
“人證、物證,看似一切都出現得順理成章,卻根本經不起細究,因為這一切都不合理。假如我是姚放,我要是想殺人奪寶,會大搖大擺地讓那麽多人看著我叫走齊小狼嗎?這不是明擺著將‘凶手’二字寫在臉上?退一步講,如果真是他殺了人,他為什麽不處理屍體?是他不想處理嗎?他難道不知道,只要有人發現這具屍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嫌疑最大的他?他甚至還拿走了齊小狼的儲物戒,他真就這麽著急給別人準備證據?
“當然,如果他當真這麽蠢,那我無話可說。”
“……”
將樓方才是被怒火衝了頭,此時靜下心來被林盡這麽一點,他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點點頭:
“你說的有理。”
頓了頓,他又看向方才站出來指認姚放的小男孩:
“小友,你昨夜,當真看見了姚放推我小徒弟下長橋?”
“嗯!”
男孩大大方方直視將樓雙眼,篤定地點點頭:
“看見了!”
“確定沒看錯?”
“沒看錯。”
小男孩的目光十分真誠:
“是天天見日日見的師兄,我怎麽會看錯呢?”
小男孩的神色和語氣完全沒有說謊痕跡,但林盡瞧著他,卻微微眯起了眼。
他心裡有個猜測,可他暫時還不敢確定。
思索片刻,他抬眸望向將樓:
“長老,可否準許我查看小狼的屍身?”
將樓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林盡這便頂著眾人目光上前,單膝跪在了齊小狼身邊,裝模作樣地用靈力探查一番。
是,只是裝模作樣。
他畢竟不是法醫,看不出屍身異狀,他要的,只是一個由頭,好詐出背後真相。
方才,林盡一直冷眼瞧著牧山與姚放之間的鬧劇,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便一直在心裡推演著事情的走向。
他在想,齊小狼為什麽會死?
齊小狼年紀那麽小,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煉器新秀,在昨日比試之前,根本沒人聽過他這號人物。這是他第一次參加試劍會,也是他第一次離開煙雨山,他誰都不認識,他的天賦和修為也不至於被人眼紅到要索他命的程度,這便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性。
要說意外,也不可能,若真是意外,那他的儲物戒為什麽會出現在姚放的房間?
所以,有人殺了齊小狼,還要為此尋一隻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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