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齊小狼是與姚放以及其他幾位縹緲閣弟子一道離開,這事並不是秘密,煙雨山眾人都可以作證。
曉雲空很快帶來了姚放與其他幾人,姚放估計早就聽說了這事,因為他來時臉色蒼白,曾那樣囂張跋扈的家夥此時彎起腰駝起背,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濃鬱的心虛與局促不安。
走近後,他瞥了眼地上的齊小狼,又似觸電般收回了視線。
“姚放。”
將樓將他所有反應收入眼底:
“昨夜你當著我們的面帶走小狼,說要帶他去跟縹緲閣前輩報備。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你是不是得給我們個解釋?”
聽見這話,還沒等姚放回答,牧山先睜大了一雙小眼睛:
“什麽?報備什麽?”
姚放肩膀一抖:
“就是……昨日,煙雨山這幾位用煉器爐點火煮菜,我想著這是不是算私開煉器爐,是不是需要報備……”
“胡說!昨日是我值夜,根本無人同我報備!你這臭小子,又背著我闖了什麽禍出來?!”
牧山嚇得整個人都一激靈,二話不說先趕緊撇清自己。
他瞪著姚放,氣得胡子都在顫。
姚放是他的徒弟,他最是了解他的性子。這小子還算有點悟性和天賦,但心性實在太差,且蠢笨,說什麽話都不過腦子,還根本不懂“忍”之一字。前日這小子同林盡打了照面,沒佔到便宜不說,還被江枕風捉住勒令去領罰,這已經夠丟人了,誰知昨日又被林盡三兩句話激了起來,無意中就給別人當了刀子。
牧山昨日已經教訓過他了,可這小子居然還不長記性,竟還敢背著他用這麽拙劣的手段去招惹煙雨山的人!
牧山知道姚放沒腦子,但也知道他沒膽子,斷不可能做出殺人奪寶之事,他只是怕這廝自作聰明留下這種把柄,又稀裡糊塗給人當了刀子。
關鍵,這刀子捅他自己就算了,可千萬別牽連到他身上。
“我……”
姚放表情一抽,像是突然崩潰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真什麽都沒乾啊!我昨天……我昨天就是被那丫頭罵了,氣不順,所以想故意整整你們煙雨山的人。我……我只是把那男孩帶出去,故意帶了條錯路,想讓他迷路慌上一慌,我沒想殺人奪寶,我也沒想到他會死!這真的不關我事啊!求師尊明鑒,求各位前輩明鑒!”
姚放估計真是怕急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見牧山拉著臉不理他,便又將懇求的目光投向將樓。
將樓看著他,微微蜷起了手指。
片刻,他抿抿唇,剛想說什麽,便聽人群中傳來另一個聲音:
“師,師兄,你別說謊了……”
人群中走出來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他怯生生地望著姚放,又抬眸看看將樓。
他眨眨眼,突然抬手指著姚放,同將樓告狀道:
“前輩,我昨晚瞧見了,長橋上,姚放師兄捉住了那位小師兄,搶走了他的儲物戒後,一把就將他推下了山崖!我當時好怕,所以沒敢告訴任何人!可我知道撒謊不好,若我不說,這小師兄怕是永遠得不到真相了,所以,所以……”
“你胡扯!”
姚放瞪大了眼睛,他反應很大地膝行幾步上前捏住男孩的肩膀: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問你哪隻眼睛看到了?!你實話實說,你不要誣陷我!!”
“我……”看見姚放這瘋狂模樣,男孩似是被嚇到了。
他眼睛迅速紅了一圈,眼淚說掉就掉:
“師兄你別這樣,我害怕!我說的是實話,我沒有害你!”
小男孩哭得傷心,旁邊,牧山冷眼瞧著這一切,眼底肌肉輕動,似乎是在猶豫什麽。
片刻,他歎了口氣:
“來人。”
一旁立馬有縹緲閣弟子應聲上前,牧山瞥了他們一眼,再次望向姚放時,他眸裡多了些憐憫:
“去搜姚放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麽。”
“是!”
弟子領命離開了,姚放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牧山:
“師尊,連您也不信我?”
牧山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姚放,重重歎了口氣:
“姚放啊,說來,也是師尊對不起你。是我平日裡太過縱容你,才養成你這般惡毒善妒的性子。你說你,平日裡在師門裡胡鬧也就罷了,怎麽對著外人也這般不知輕重?你這次算是闖了大禍,就算師尊想護你,也護不住了!”
姚放不知牧山為什麽要說這種話,他十分崩潰:
“師尊!我真沒做啊!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我哪敢乾殺人這種事呢?!”
牧山捋捋胡須,先安慰道:
“你別著急,現在尚無證據,還沒人能定你的罪,若你有冤屈,為師也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聽見這話的姚放稍微放松了些,可沒過多久,方才被吩咐去搜查的弟子回來了,回來時,還帶了一枚黃階儲物戒。
“前輩,在姚放房間地板下尋到的。”
將樓抬手接過了那枚儲物戒,他用靈力探查一番,發現其內法器一樣沒少,確認是齊小狼的東西。
他緩緩攥緊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
姚放像是瞬間失了所有力氣,他怔怔地跪坐在地,望著那枚儲物戒久久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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