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楚聽雪見蕭瀾啟越聽越懵,沒忍住又揉了一把他的頭髮:
“嗐,你還小,還是個小孩子,聽不懂也正常。等你再長大點,再回頭想想我的話,就能懂我的意思了。現在,你聽我的,你應該回到你母尊身邊,告訴她,你很愛她才是。”
“別亂碰本尊的頭髮!”
蕭瀾啟甩甩頭,把楚聽雪的爪子撥開,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了,和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還有,你方才怎麽同別人介紹本尊?弟弟?誰是你弟弟?本尊自有兄長,你只是個人類而已,你若想當本尊的兄長,可還不夠格!”
聞言,楚聽雪笑嘻嘻地用臂彎扣住他的腦袋:
“哦,那等到下次,等你再來找我比試時,我不僅要以碾壓之勢贏過你,還要將你按在地上無法起身,知道你肯服軟叫聲‘兄長’聽聽!”
蕭瀾啟在他的臂彎裡狼狽掙扎,氣得火冒三丈:
“不可能!今日你隻險勝本尊半招而已,下次,下次本尊一定贏過你!”
“哦?那是哪個小天魔每次都撂狠話,卻一次也沒贏過啊?哈哈哈……好,我等你,下次,下次我一定敗在你手裡!”
“瞧你那得意的樣子!”
蕭瀾啟恨得牙癢癢:
“今日受辱,本尊記住了,等來日本尊到了成年期,定要將今日之仇加倍奉還!”
“喲,難不成你還想卡我腦袋?那你可得長高點。”
“等著吧!”
“行行行,等等等,等你長得比我高,你把我當雞崽拎起來我都沒意見。”
楚聽雪成日裡沒個正形,說個話也總把蕭瀾啟氣到跳腳。
離開前,蕭瀾啟最後瞥了那醉鬼一眼,見他又躺到椅子上抱著酒壺喝酒去了,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煙雨山。
待他走遠一些,楚聽雪還在後面扯著嗓子同他喊:
“哎!小天魔!到時候我同見桃成婚會提前告訴你,你記得來吃喜酒啊!別空著手來,帶點東西,就帶你們魔族那什麽天星銀,給我雕對兒龍鳳鐲,多吉祥!”
哪有人讓人別空著手來、腆著臉主動指定要禮物的?
蕭瀾啟不想理他,他隻抬手晃晃,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蕭瀾啟一直在想楚聽雪說的那些話。
他又變得迷茫了。
兄長說愛是一種壞東西,可楚聽雪說愛是盔甲,能讓人變得更強,母尊也想改變天魔種族的現狀,所以才會學著人類,拒絕孤獨與冷漠,試著去愛身邊的人、試著愛他。
蕭瀾啟又不知自己該如何做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和母尊聊一聊。
他火急火燎地趕回明燭天,想去瞧瞧母尊,想同母尊說說話,問問她傷勢如何。
他從未如此急迫過,可等他回到明燭天,他突然察覺到一股極為陌生的強大魔氣,那些氣息蔓延在明燭天內外,壓迫感極強。
蕭瀾啟心裡有些不大好的預感,他趕緊回到明燭天大殿,一進去,便瞧見蕭瀾玥正在穿戴戰甲。
可她身上的傷明明還沒好全,她的臉色還那樣蒼白。
“尊主,你這是做什麽?”
蕭瀾啟皺起眉,問。
蕭瀾玥抬眸瞧了他一眼,答:
“外敵來犯,已逼近明燭天邊境。你方才去哪了?好好回屋待著,在這事解決之前,不要出宮殿,哪怕一步。”
“可你身上還有傷,你不能這樣戰鬥!”
蕭瀾啟不自覺用上了母尊曾經教育他時的嚴厲語氣:
“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上戰場,讓我去。”
聞言,蕭瀾玥眸色微動。
她捕捉著蕭瀾啟青粲色眸子裡那絲情緒,試探著問:
“你在關心我?”
蕭瀾啟有些不自在,他躲開了蕭瀾玥的視線:
“才,才沒有!我是明燭天的少尊主,如今明燭天有難,我應該負起責任保護這裡,而不是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下。”
雖然他這樣嘴硬,可蕭瀾玥還是懂他藏起來的那些小心思。
她像是突然放下了一直懸在心裡的某些東西,整個人仿佛都在那一瞬間釋然了。
她衝蕭瀾啟笑了笑,笑意疲憊又溫柔:
“知道了,阿啟。若想去,便同母尊一起吧。同母尊並肩作戰,是你從小到大都有的夢想吧?”
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蕭瀾啟愣了一下。
他沒敢看蕭瀾玥的眼睛,隻微微垂著眼,抿起唇角,點了點頭。
蕭瀾啟同蕭瀾玥一起去了前線,這是他第一次步出母尊為他搭建的保護殼,是他第一次見識天魔戰鬥時的殘忍,也是他第一次見母尊戰鬥時的模樣。
在他面前永遠溫柔的母尊,在敵人面前就像一尊修羅殺神。她手持魔族聖物斬荒劍,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來自上古魔物六首蛟的威壓。
蕭瀾啟跟在她身邊,會在敵人偷襲時站在她背後保護她,而蕭瀾玥會在蕭瀾啟遇到危險時如天神下凡般及時出手相助。
這是蕭瀾啟第一次經歷真正意義上的戰鬥,在拚殺間,他似乎懂了楚聽雪同他說的那些話。
有了信念,有了想守護的東西,才會變得更強。
愛你的人會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讓你知道,你並不是孤身一人。
一場戰鬥很快接近尾聲,等到最後清掃余孽時,蕭瀾啟站在蕭瀾玥身邊,猶豫半天,輕輕敲敲她冷冰冰的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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