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消散成細碎的靈光,沒一會兒又在蕭瀾啟耳邊凝聚成形。
這次,折玉沒給蕭瀾啟報復的時間,他在他耳邊道:
“少尊主,有客來訪,來看一眼?”
“……”
蕭瀾啟微微一頓。
他盯著那隻落在自己鼻尖的黑色蝴蝶,又抬眸瞧瞧另一邊正認真給菜地澆水的林盡。
思索片刻後,他慢吞吞站起身,躍下桌子,一顛一顛地繞開林盡,走向了點滴泉。
既然折玉特意來喚自己,那就說明今日這“客”多半不是個簡單角色。
果然,還未靠近,蕭瀾啟就瞧見了落燒那惹眼的柘黃色。
“喲,你還真在煙雨山?當年在縹緲閣時不吭不哈地就走了,三年過去一點氣息也不露,掘地三尺都找你不見,我都要當你死了呢。”
落燒看見蕭瀾啟,實在擺不出好臉色。
這人當初在縹緲閣留下一句“有緣再見”,說走就真走,走得徹徹底底,即便落燒的眼線遍布凡世與修真界也沒能尋到他一點蹤跡。若不是落燒今日造訪煙雨山、偶然在煙雨山內聞見了他的味道,她當真要以為蕭瀾啟被他那笑面虎哥哥暗殺了去。
她上下打量蕭瀾啟一眼,輕哼一聲:
“誰能想到,我們大名鼎鼎身負檮杌傳承的蕭瀾少尊主,竟龜縮在人修門派內那麽多年?你能不能同我解釋一下,你躲在煙雨山究竟有何用意?怕蕭瀾承報復你?不至於吧?若非我當年在縹緲閣戰場捉住你,你不會永遠都不打算尋我吧?想來,那時候你從鬼哭崖出來也有六年了,我本以為你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同蕭瀾承索命尋仇,但你沒有。我都還沒來得及問,那段時間你去哪了?難不成也躲在這灰蒙蒙的山裡?”
落燒說出的每個字都是在往蕭瀾啟心裡捅刀子。
躲在煙雨山裡……他留在煙雨山是因為他喜歡這破地方嗎?他不走是因為他不想嗎?
蕭瀾啟聽著這些就想起自己身邊那個同自己結了契的混球綠皮龜,然後就隻覺心頭無名火起。
可這些事又不能跟落燒解釋,若落燒這婆娘知曉自己不僅成日以幼態露面、還給人類當狗,那她定會捧腹笑到天崩地陷滄海桑田!
“夠了!問那麽多作甚,跟你有關系嗎?突然來煙雨山幹什麽?別告訴本尊你是來同這廝投誠的!”
蕭瀾啟指著折玉,怒道。
折玉突然被點名,十分無辜地挑了挑眉。
“嘁,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
落燒也懶得理他,她翹起腿,看向身邊的折玉,這才想起今日來這裡的正事:
“我聽說,你們煙雨山近日在查朱雀秘境?是也不是?”
“?”
聽她這樣說,折玉一揚眉,十分意外。
他抱著懷裡的白玉酒壺,輕輕用指尖敲著它光滑的表面:
“落燒姑娘還知道這些?”
“當然。”
落燒莞爾一笑,抬手撩了一把自己的長卷發:
“自上次蓬萊山脈一戰,呼星客也算是時隔多年再次正式在仙魔兩界間亮相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前百年來,我的眼線已遍布這片天空下除你們煙雨山的所有地方。雖說山內有你這個俊俏死鬼坐鎮,我插不進人,但出了煙雨山,便沒有我打聽不到的消息了。”
落燒微微傾身,十指交叉撐著下巴,媚眼如絲瞧著折玉:
“近日煙雨山頻頻派門內長老外出探查,瞧你們氣氛那樣緊張,定是即將有大事降臨。既然有了目標,那我再稍微一打聽……唉,還是挺容易,畢竟朱雀秘境,本身也不算個秘密。
“但折玉掌門,你明明知曉朱雀秘境即將現世,為何要瞞下這個消息?難不成,你的胃口那樣大,還想把此秘境獨吞了去?”
折玉面色如常,他飲下一口酒,不講究地用衣袖擦了擦唇角,才拖著音調懶洋洋道:
“當然不是。就算征兆再多、且所有線索都指向朱雀秘境,終也只是個猜測罷了。若秘境當真降臨,到時,那樣大的動靜,就算我想瞞,也定是瞞不住的吧?何來私吞一說?”
“也是,但掌門你也肯定留存了點小私心,比如,在秘境降臨前提前摸好點位和路徑,以保煙雨山能擁有盡可能多的信息,好使門下弟子用最完備的姿態進秘境試煉奪寶?”
落燒瞧著折玉,微微眯起眼睛。
折玉突然笑了。
他一點不心虛,反而十分從容:
“落燒姑娘,人都是有私心的,何況我折玉原本就自私涼薄至極。仙門百家進了秘境各憑本事,我想多為我門下的弟子著想,也算不得我錯吧?”
“當然,我也沒說你有錯呀。”
落燒隨手捧起案上茶盞,遞向折玉。
折玉微一揚眉,如她所願為她斟上一盞酒。
落燒細細品下一口,讚了句“好酒”,方擺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今日來,原是想同你談個小小的合作。”
“哦?”折玉微一揚眉。
“這次,若朱雀秘境當真現世,我希望煙雨山為我們提供一手情報,或允許我的人同你們一起行動。作為交換,煙雨山將成為我呼星客摯友,今後,煙雨山若有哪裡需要呼星客相助,我等絕不推辭,定盡力而為,以做此次回報。”
說著,落燒衝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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