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最小的男丁陸夏苗臉上掛不住了,衝著林曉寒吼道:“這些都是過去了的事情,如今你早就不在家裡搭夥了,作何又翻出來說?”
“今日明明是你和這田哥兒偷拿了我家裡一貫錢,你卻反咬一口。”
“我嫁到陸家才幾日?”林曉寒聞言挑了挑眉毛說道:“陸秋成給了你們那麽多錢,既然不搭夥了當然要還回來。他一個秀才不與你們計較,我只是個哥兒,計較計較怎麽了?”
“你們賴著不還我錢,我去你們房裡自己拿回來了,這又有什麽錯?”
林曉寒幾句話懟的陸夏苗說不出話來。周圍的村民們聞言也紛紛叫好。
那可是一貫錢啊!要是自己肯定也要拿回來!陸家大房這便宜也佔的實在是太大了!
陸友山在一旁聽了,又看了看周圍圍觀群眾的態度,覺得這事兒也分辯的差不多了。便咳嗽了兩聲,總結發言:“林哥兒說的也有道理,之前的費用,無論多少,是你們陸家大房與陸秀才談好的,已經了結。”
“後面多出來的費用,既然沒用,那你們理應歸還給林哥兒。林哥兒自己去拿,這點做的不太對,要批評一下。不過既然弄清楚了拿錢的原因,這錢也確實應該還給林哥兒,那這事就這麽各退一步,就此了結,各方都不要再鬧了。”
陸家大房幾人聞言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陸友山這話聽著似乎各打五十大板,但吃虧的卻只有陸家大房,好端端的白白損失了一貫錢。現在錢到了林曉寒手裡,想要也要不回來了!
林曉寒聽了卻也不準備到此為止,他想了想,對陸友山說道:“陸村長,其實這一次來您這裡,我索性就一次說清楚了。”
“我們二房與陸家其他兩房,這些日子矛盾越來越深,早就已經過不到一起去了。您瞧瞧我們三房其實早就分了田,但一大家子卻擠在一個院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尷尬。我想著不如索性就把房子也分一分,以後我們二房獨立出去,遠香近臭,大家見面點個頭,還能做親戚,比擠在一起要好。”
“分家?我們可沒錢分家!”三房王氏聞言就急了:“其他人怎麽樣我們管不著,我們三房是絕不可能搬出去的!”
陸家三房數他們三房條件最差,之前他家還能蹭點大房二房的柴禾米面的,若是分家出去,豈不是最為吃虧。而且三房也的確沒有余錢修房子了。
“誰提的分家,誰就自己出去修房子去。”陸家大房對分家一事倒是沒那麽抵觸。
他們巴不得二房三房都搬出去,把院子留給自己。但是想讓他們出錢,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可是陸家老大,按理這整個院子都應該是他們的!
陸家大房三房的態度,卻正和林曉寒的意。
他原本就不指望他們會搬出去,他指的分家就是自己與陸秋成以後重修獨立的院子,自立門戶。
於是林曉寒便索性表態道:“是我們二房想要分出去,以後以我們西面的房間為界,旁邊的那片空地,我們想重新蓋房子。”
陸家老屋旁邊還有一畝石子地,之前分給了三房。往日裡那片空地被三房家用來種菜的,雖說田薄中不了什麽東西,但也能勉強打打牙祭。
林曉寒想要要過去,大房倒是無所謂,王氏心中卻是不願意的。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反對,林曉寒又道:“那塊地之前是三房用來種菜的,以後我們征用了,可以把我們的良田拿來交換,不會叫家裡人吃虧。”
反正如今陸秋成每日在城裡乾活,田裡都沒什麽時間去忙。再加上林曉寒自己根本不會種地,家裡的三畝地種的也不好,林曉寒覺得還不如把這地給換出去。
況且林曉寒心中早有規劃,以後是要進京的。到時候在京裡站穩了腳跟,可以去京郊買地置業,哪裡又能看得上陸家村的這三畝良田。
一畝薄田換一畝良田,怎麽算都是三房賺了,王氏聞言心中立馬滿意了。
她急急忙忙就答應下來,又要找陸友山立字據。
只是這字據也要等到陸秋成回來再說。陸友山與他們約定好晚上再去陸家解決此事。看熱鬧的村民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也就一哄而散。
陸家大房吃了癟,卻也只能認栽,反觀三房王氏與林曉寒,心中對結果都還挺滿意的。
待到了傍晚,陸秋成回來,林曉寒便與他說起這事。
陸秋成倒是不反對林曉寒用良田換了旁邊的薄田,只是修房子也是需要錢的,他們兩人如今手上的銀子不夠多。
林曉寒對此倒是淡然,銀子而已,賺就是了。
他拿出今日從大房那裡拿來的一貫錢,給陸秋成看:“上次你要不回來的那貫錢,我給你拿回來了。”
陸秋成一愣,看著那貫錢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這還是他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笑。
林曉寒真是個妙人,陸秋成心中想到。
他明明是城裡大戶人家出身的貴公子,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但該潑辣的時候,卻也拉的下臉,讓人奈何不得。
他就像一株懸崖邊生出的幽蘭,明明身處石縫之中,環境惡劣,卻也怡然自得的開出自己的花朵,空谷留香。
見到陸秋成笑了,林曉寒心中也是松了一下。他坐到陸秋成身邊,與他貼的極近,用胳膊肘撞了撞對方的手,眨著眼睛問道:“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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