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寒一向是個心胸寬廣之人,以前哪裡和陸秋成鬧過脾氣。
黃婆子這話說完,別說陸秋成愣住了,連唐適也有些詫異,忍不住皺眉看了陸秋成一眼。
倒是許通判不了解林曉寒的性子,隻覺得有些尷尬。乾笑著在一旁撮合道:“想來陸夫郎之前是擔心的狠了,才會生了陸大人的氣。這些女子哥兒的,性子都是如此,還需要被人哄著。”
“陸大人一路驚險,想來也是累了,不如就先進去歇息歇息,與陸夫郎好好一敘。”
燕雲是有專門的知府府的,每一任知府都可以直接入住。
不過林曉寒與陸秋成初到燕雲還沒完全安頓下來,家中連個下人都沒有,怕是還要在許府叨擾幾日。
陸秋成此時也急著去見林曉寒,於是便順水推舟,與許通判先行告辭,跟著黃婆子進了客院。
而唐適此時無事,便也告辭離開。他此次剿了北羌盜匪,又救了燕雲知府,也算立功歸來,還要與鎮西大將軍報備。
再說陸秋成一路來到林曉寒住的院中,才發現房門虛掩著,屋子裡安安靜靜,林曉寒正躺在榻上。
他屏退了下人,自家推門進去,才看到林曉寒又脫了外袍躺在床上,頭上的簪子也除了,身子朝裡側著,並不回頭去看自己。
“曉寒?我回來了!”陸秋成情緒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走到床邊,輕輕扶了林曉寒的肩膀,將他轉了過來。
林曉寒瘦了一圈,一雙眼睛襯得比之前更大了,幽幽的盯著陸秋成,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別生我氣了吧,我回來了。”陸秋成小心翼翼的哄他。不過短短七日,林曉寒就瘦的這般厲害!也不知操了多少的心!
陸秋成心中十分愧疚,此事的確是自己的錯!難怪林曉寒生自己的氣,也是應該的!
林曉寒原本肚子是有火氣的,但一看見陸秋成的臉,一肚子火氣瞬間也就消了。
幾日不見,陸秋成胡子也長了一圈,看著有些好笑。
他這時才起身推了陸秋成一下道:“你去洗澡剃須,瞧你模樣,髒兮兮的,別上我的床!”
“好!”陸秋成這才出去沐浴更衣了。再回來以後,桌上便布了一桌菜。
有烤包子、炙羊肉、羊雜湯、提子奶糕等數十樣東西,具是燕雲當地的特色美食。 “
陸秋成見林曉寒也下了床,正坐在八仙桌旁,等著陸秋成過來。
待陸秋成坐下,他才指著這一桌席面說道:“是許夫人方才送來的,十分用心。你嘗嘗吧。”
陸秋成點點頭,這幾日趕路,隨著軍隊一路吃的都是乾糧,現在看到這一桌美食,肚子的確是餓了!
不過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才發現林曉寒並沒有動筷子。
陸秋成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不吃?”
林曉寒才對他說道:“最近也不知怎麽了,胃口不好,看到這些東西都不太想吃。我讓黃婆子給我下雲吞去了。”
過了一會兒,黃婆子果然端了一碗清湯雲吞過來,林曉寒這才端起那雲吞吃了起來。
陸秋成見他不過淺淺吃了幾口,便又放下了碗筷,不禁十分擔心的道:“隻吃這麽一點,難怪瘦了許多。你這樣可不行,得請大夫過來好好看看,調理一番才是!”
林曉寒聞言便點點頭道:“我省得的,只是如今住在許府,若是開了一堆藥,又麻煩人家也不好。”
“原本我也是準備等安頓好了,搬去知府府上再請大夫。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明日便開始動吧。”
兩人雖小別勝新婚,但如今住在別人府上,自是不敢造次。
平平靜靜的過了一夜之後,陸秋成翌日一早便與許大人一起去了衙門。
林曉寒則也起了個早床,吩咐黃婆子說要去人市上看看,買幾個下人回來使。
見林曉寒準備出門,許家的哥兒許霜倒是跟過來湊起了熱鬧。
“林哥兒,燕雲城我從小長大,最是熟悉,我陪你一起去?”許霜厚著臉皮跟在林曉寒身後說道。
林曉寒心道也是,於是點點頭,允了許霜上車。
待車子出門以後,許霜便開始眉飛色舞的介紹起沿路的景色。說了好一會兒才頓了頓道:“前幾日林哥兒你日日關在房裡都不出門,昨日陸大人一回來,今日瞧著你精神都好了!你與陸大人感情可真好啊!”
林曉寒笑笑道:“我不出門和陸大人沒關系,是我身子懶憊。”
“那你今日不就好了麽?”許霜說道。
林曉寒搖搖頭,沒多說些什麽。
他今日身子也還是有些不適,但不早日解決挪府的事情,一直住在許府也不是個辦法。所以便還是強忍著出來了。
他如今坐在馬車上,就覺得顛得頭暈。好在許霜是個話癆,一路嘴巴就沒停過,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倒還好了一些。
車輛駛了一會兒,便到了人市附近。燕雲城不大,燕雲的人市也在城外駐軍大營附近。
裡面除了一些自賣的百姓或是賤籍的家仆,竟還有不少戴著手鐐腳鐐的北羌奴隸,具是女子與哥兒,都是被軍隊打敗的戰俘。
這些北羌奴隸不少深目高鼻,一看就是異域長相,其中不乏容貌極美的。女的多半被賣做舞姬歌姬,哥兒身強力壯,適合買回去幹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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