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見了林曉寒的稿子以後,也是十分震驚, 因著從未見過這樣的奇思妙想, 有許多地方還是看不太懂。
林曉寒最後定了個能夠看懂圖紙的, 經驗最為老道的葛師傅,讓他負責帶隊。又仔細與他探討自己需要的效果與圖稿上的細節結構。
葛師父是個聰明人, 聽林曉寒講了一番以後, 大致也理解了個九分。
之後他再與其他工人們一起商議, 看看用什麽手段, 能不能做出林曉寒想要的效果?若是做不出來,又需要怎麽修改。
如此來來回回, 磨了又有大半個月, 才把林曉寒新宅子的修繕方案完全訂好!
這個時候, 時間已經到了十月中,天氣漸涼, 再不動工,都要下雪了。
林曉寒連忙讓葛師父趕緊帶隊幹了起來。因著京中沒有和唐適那樣得力的下手,便只能自己親自去那裡盯著。
他特地買了一頂箱轎,四周有紗簾圍著擋風,讓家中小廝每日抬著自己去督工。
看了幾日之後,天氣又更冷了,林曉寒穿著棉衣坐在轎上也冷。不禁很有些犯懶,不太想再去那宅子了。
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三十出頭的,叫做徐淼的男子主動上門,聲稱自己監督過皇城與京中各家宅院的修繕,若是林哥兒需要,可以請他幫忙督工。
林曉寒頓時十分警惕,仔細詢問那徐姓男子,是怎麽知道自家正在翻修宅子,又要請人督工的?
那徐淼便對林曉寒道:“林哥兒不必疑心,我的徐淼的名頭,整個京城都知曉,也是有頭有臉之人,您竟可以去找人打聽。”
“至於我為何知道您家要翻修宅子,那自是有明燈指路。也是因著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才應了他的要求,主動過來找您。”
林曉寒一愣,眼神轉了幾轉。才對那徐淼說道:“多謝徐先生來此,我知道了。”
“只是這宅子是我自己設計翻修,看它重新修建起來,也是一番樂趣,就不勞他人費心了。”
此後,他又客客氣氣的請了那徐淼喝茶,之後才將人送走了。
待徐淼離開以後,家中打聽的管事才前來匯報,說這徐淼的確是十分出名的堪輿世家出來的,一般非皇親貴胄都輕易請不到的。
林曉寒聞言便歎了口氣,早在那徐淼說自己明燈指路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徐淼定是“明先生”也就是晉晏王爺請來的。
自上次從王府回來以後,林曉寒去墨香閣辦事,倒是沒有再遇到過晉晏王爺本人了。
不過晉晏王爺這次沒有自己出面,拐彎抹角的讓徐淼自己找了過來,想來是對自己與陸秋成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
他自己並不出面,也是免得給陸秋成與林曉寒兩人帶來麻煩。
只是越是如此,林曉寒就越是不敢接受對方的這番好意。
他心道,這晉晏王爺大約是細雨斜風先生的腦殘粉。對他與陸秋成的關照也實在太過了些。
以後除了墨香閣的基本事務以外,自己還是盡量少和他接觸一些,也免得再惹出什麽是非。
十一月初三,是李楓成親的大喜日子。
他給府城留京的同窗們都發了帖子,陸秋成自然也收到了一封。
雖說李楓走前與陸秋成不算十分愉快,但兩人畢竟有同窗之誼,李楓成親,陸秋成自是必須去的。
那日陸秋成特地告了假,與林曉寒兩人同去了李楓城東的宅子。
兩人將封好的紅包遞給門口的小廝,便被帶著走進府中坐下,熱熱鬧鬧的等著新郎接新夫郎回來。
李楓此時正帶著人在劉大人府上接親,這邊守著的都是過去府城的同窗與他現在的同僚。
李楓從鄉下接了親戚過來,幫著自己主持婚禮。
趁著主人不在,大家說話也頗為放肆。
陸秋成便聽見有人偷偷議論李楓,說他攀上了劉大人這根高枝,連如今的頂頭上司也巴結著他。
怕是這司諫也做不了多久,過了明年春天就能被調去戶部,高升六品了……
林曉寒被帶到內院,與一些新科進士的官眷們呆在一起。
新科進士們授官之後,基本都是這一兩個月裡剛剛成親的。
大多數官眷都是京中小官的千金,還有個別哥兒為妾室,林曉寒之前也沒怎麽見過,與他們都不相熟。
只是林曉寒不認得他們,他們卻是都認得林曉寒的。
有一些官眷是之前在王府上就見過了林曉寒的,對他印象十分深刻。
還有一些則是道聽途說,也知道了許多他的事情。畢竟這麽一個手段“厲害”的哥兒,又是細雨斜風先生的家眷,此時也是對他十分好奇。
於是林曉寒發現自己自進入了內院以後,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
有人過來與他套近乎,自也有人對他頗為不滿的。
畢竟在大晉朝,男子為天,夫為綱。像林曉寒這般膽大妄為的哥兒,實屬不尊夫道,丟了女子與哥兒的臉。是不為那些賢良淑德的女子與哥兒所接受的。
又過了些時候,結親的隊伍回來了。
眾人都去門口湊熱鬧,林曉寒從遠處看了眼李楓的新夫郎的樣貌。
新夫郎蒙著紗做的蓋頭,看不清臉。但瞧著身段柔軟,嬌俏如女子一般,正是大晉朝男子最喜歡的哥兒的樣貌。
新夫郎一進門就被送去拜堂。李楓的母親與伯伯接了新人的茶水,又給了對玉鐲做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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