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的考場就在知府衙門旁一處空曠的園子之中。此時早早便有官兵把守,將門口的長街封了路,只允許考生出入。
門口的路上已經聚了不少人在排隊,各家馬車停靠在一旁。
陸家的馬車也找了個地方停下,陸秋成從車上下來,背上書簍。林曉寒也跟了下來,給他整理了下衣裝,又囑咐道:“身體第一,晚上記得加衣服,可別在考場上病了。”
“好!”陸秋成點點頭,有些不舍的握住林曉寒的手。
林曉寒今日起的太早,一臉困倦之色,瞧著有些疲憊。
但一想到對方是為了自己才早起,陸秋成就覺得他這模樣可愛的緊。若不是街上的人多,恨不能當街親他一口。
此時遠處有麓山書院的同窗看到了陸秋成,便開口叫他名字。
還調侃他道:“陸兄!早就聽說你是個癡情種子,怎得都要進考場了,還舍不得與自家夫郎分別?”
陸秋成見不好再磨蹭,就隻得與林曉寒分別,拿了書院提前發的信函去門口排隊。
站在隊伍裡時,他回頭看見林曉寒還站在原處,便擺擺手讓他快些回去,林曉寒這才上車離開。
李楓此時也到了,他遠遠目送著林曉寒上車走遠了,才跑到陸秋成的身後說道:“陸夫郎今日親自相送,我看到他後竟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藏龍尋仙》裡的段落了。”
陸秋成瞥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早說了考前就不要再看話本子,你卻偏要看,如今果然被分了心。到時候若是沒有考好,可別怪到曉寒頭上。”
“我自是不敢怪罪細雨斜風先生的!”李楓連忙說道。
不過他到底是有些鬱悶,《藏龍尋仙》的劇情如此精彩,整個書院的書生大多偷偷在追。
陸秋成每日就在林曉寒枕邊,竟然能忍著一點不看,天天背些四書五經!
若是換成自己,怕是要日日催著把後面的劇情都看完。
兩人排了一會兒隊後,便被放進了園中。
園子門口還有許多官兵,按順序登記考生姓名,搜查是否夾帶,再讓他們抽簽進入考場。
快要輪到陸秋成他們的時候,前面幾個考生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官兵上前一把將那考生架住,便聽那考生驚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大人明鑒!這小抄真不是我的啊!”
那幾個官兵哪裡聽他多說,扒下他的衣物,又發現了幾處夾帶,便捂了嘴巴將人拖了下去。
那考生已經有三十出頭,是地方縣城裡上來科考的秀才,已經考了好多次,卻仍沒有中過。
陸秋成見那官兵將幾個卷的極細的布條遞給從京中來的考官,考官打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針尖大小。
那考官把沒收之物放在桌上,接著便一臉肅然的對著之後的考生們說道:“大晉朝律,科考中有夾帶作弊者,打三十大板,終身剝奪考試資格,褫奪之前的功名!”
眾考生們聞言一個哆嗦,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更有神色鬼祟者,當場就被抓了出來,果然又搜查出其他夾帶。
這一番動靜之後,方才還交頭接耳排著隊的考生們已是鴉雀無聲。
那考官這才又重新回到位置,讓剩下的考生們一個個上來登記檢查,官兵們搜查物品時也更加細致了,連褻衣、鞋底也沒有放過。
好在陸秋成前面幾個人都是麓山書院的同窗,倒是沒有再出夾帶之事。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些刻了字的文具和用品也被沒收了。
到了陸秋成的時候,他東西雖多,但都是林曉寒精挑細選過的,全部翻過一遍後,竟找不出一處不當。
那考官看在眼中,點點頭,讓他抽了個簽便放進去了。
陸秋成拿著一個丙字十五號房的牌子,被一個官兵帶到考試的地方。
才發現這丙字號房正好在考場的東側,是個風口。
白天倒還涼快,就是需要用鎮紙壓著試卷。但到了夜裡,怕是燭火都容易被吹滅。就考場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麽好地方。
他旁邊也有兩個早到的考生,正唉聲歎氣的坐在裡面,顯然是因為抽到了不太好的房間,心態已經壞了。
不過這抽簽一事,看的是一個運道。陸秋成倒是十分淡定,覺得既已抽中了這號碼,多想些其他的也無用。
他將書簍放下打開,先拿出備好的雄黃艾草等防蚊蟲的藥包,將它們在考場的空間裡撒了一圈。
又拿了一條抹布,將考試用的桌子板凳都擦拭了一遍。整理乾淨以後,才將帶來的被褥鋪在了板凳上面。
接著陸秋成又拿出一卷白色門簾,在牆上釘了兩個釘子後掛上,將門洞擋住。
這門簾也是林曉寒特地為他定製的,是純白的粗布製成,很有些份量,風是吹不動的。
當時林曉寒說帶著這個晚上防風用,陸秋成還覺得過於誇張,如今看來,應當是很能派上用場。
陸秋成又收拾了一下,把文具在桌上放好後。便將門簾打開卷好,等待著考官過來發放考卷。
大約到了卯時三刻,所有考生都已經全部到位。
便有一個陸秋成沒有見過的考官帶著兩個官兵來發放考卷,他便是丙字區的考官了。
大晉朝的科考已十分完善了。三日考試類目繁多,全面考察考生們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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