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兒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今日細雨斜風先生還看不看我們的華服了?”
……
何韻此時便站出來安撫大家說道:“各位先行回到座位上做好。細雨斜風先生說這裡人實在太多,擠得他頭暈。況且在座的有不少都與他有交情,他看在各位的情面上,實在不好直接選擇,總不能厚此薄彼。”
“這可怎麽辦啊?”
“那之前說了選出一個頭名寫到《藏龍尋仙》裡的事情,還算不算數了?”
……
眼見著各家官眷們有些躁動起來,何韻便又出面安慰道:“細雨斜風先生的意思是,他看著各位的面孔,自是因著人情的關系,選不出最好的。但若是只看衣服首飾,不知這衣服首飾對應的到底是誰,便可以選得出了。”
“此法不計較身份地位,容貌身材,才最是公平合理!”
在座的官眷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心道這法子聽起來的確是更為公平,可是這些衣服首飾都是穿在她們身上的,這要怎麽才能略過她們本人,直接給細雨斜風先生看呢?
這個時候,何韻忽然拍了拍手,便有幾十個丫鬟魚貫走了進來,一人手上還端著一隻盤子,上面放著一件黑色披風。
“方才細雨斜風先生與我商量過了,不如我們索性便將身上的衣裳首飾摘下來,以套為單位放好,再交給細雨斜風先生去看。”何韻笑著說道:“各位放心,我會把大家的名字都寫到托盤底部,細雨斜風先生若是不翻過來看,是看不見的。”
他說完以後,也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便招呼院中小廝全部退了出去,又派了兩個貼身丫鬟把院門守好。
自己則率先走到第一個丫鬟面前,摘下了自己滿身的珠翠放到托盤裡。又將外衣脫下,隻留一身內裳,然後披上了一件黑色鬥篷。
何韻做完這些以後,就有會寫字的丫鬟提筆在布片上記下了晉晏王妃的名諱,再貼到了他的托盤底下。
堂堂晉晏王妃,竟當著各位官眷的面,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把首飾外衣都除了!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
但他身為主人,又貴為王妃都帶頭這麽做了,剩下的官眷們便也不好太過矯情。
有些一向討好晏親王府的,自是跟著何韻一起照做,也除了全身的首飾外衣放進托盤。
而一些不太情願的,見旁人都這般做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那些以前脫完了的,還幫著勸說旁邊那些面子薄的。
說反正是在院中,又都是內眷,大家一視同仁,也沒什麽可羞的。
一群人連哄帶勸的,硬是將此次參加宴席的全部官眷的衣服首飾都由丫鬟收到了托盤上。
那些丫鬟們拿到了衣服首飾,便端著托盤走了出去,把這些托盤全都送到偏廳的林曉寒那裡去了。
偏廳裡此時除了林曉寒外,還坐著一個經驗老道的首飾匠人。
這匠人是王府的人,本就一直在積玉巷的首飾鋪子裡工作。這次特地由晉晏王妃請來,便是來幫著林曉寒一起做估價的工作。
丫鬟們把托盤拿來,依次排列放在桌上。林曉寒便讓那匠人一一評估,看看這些首飾價格幾何?並將他預估的價格對應記錄在紙上。
“這套紫玉頭面,少說也要兩千兩。”
“這套金鑲紅寶的就更貴,按照紅寶的品相,至少也要五千兩往上走了。”
“這套白玉頭冠可不得了,價值連城!這樣的料子是大晉一百五十多年前的產物,如今已經沒有了,就算是一萬兩銀子也買不到了!”
……
林曉寒由著那老匠人一一把所有首飾的價格都估算好了,衣服忽略不計。然後按著對應的價格打了個五折,把托盤底部的姓名與對應的銀兩都抄在了一張紙上。
“終於好了!”林曉寒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首飾。把寫好的紙張遞給丫鬟說道:“把這張紙送過去給王妃。”
半炷香後,便有幾個丫鬟又走了進來,有的手上拿著一遝白紙,還有的端著筆墨硯台。其中一個匆匆走到何韻面前,把一張寫了字的單子交給了他。
何韻見了,便笑著起身,巡視四周後說道:“各位姐妹弟弟們勿怪,今日我也是不得已了,才出此下策。”
他說到這裡,披著鬥篷坐下下面的各家官眷們心中一個咯噔,便紛紛感到一絲不好的預感。
何韻直接無視了她們的臉色,接著說道:“如今大晉有難,正是國家需要我們出錢出力之時。”
“為了救助更多大晉百姓,國庫空虛。就連宮中都緊著過日子,皇后前些日子還與我說,陛下夜裡批折子,都舍不得多點一支蠟燭!”
“如此非常時刻,我們雖然只是官眷,但也難以獨善其身。應當以身作則,捐獻一分薄利,為陛下與皇后分憂,也是救大晉百姓們與水火之中!”
“這次你們的首飾衣裳,只需要以五成的價格贖回即可。各位今日只需要在王府裡簽字畫押,願意以首飾五成的價格登記捐獻賑災銀兩。這些衣服首飾自會還到你們手中!”
“命日我再將這份名單呈到禦前,屆時各位只要按需繳納登記的銀兩便可。宮中見了各位的孝心,想必也是會記在心上的!”
聽到這裡,底下便有官眷實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對著晉晏王妃罵道:“何韻!你說了這麽多,也不知到底是何意?要說賑災的銀子,你前些日子設宴,不是已經認捐了一次,咱們許多人都是出了銀子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