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家裡,林曉寒一進門,便有丫鬟通報,說陸秋成在臥室裡躺著,禦醫已經來看過了。
林曉寒也顧不上什麽風度儀表,直奔臥房,推開房門,便見到陸秋成躺在床上。
見他進來,陸秋成便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你怎麽還敢坐起來?還不快躺好!”林曉寒有些怒了,忍不住對著陸秋成斥道。
房間裡還有禦醫,被林曉寒氣急敗壞的模樣嚇了一跳!
心道早聞這家的哥兒厲害,如今看來實在是凶!竟然對著自家夫君這般大吼大叫!
然而陸秋成聽了,卻是十分高興。拍著胸脯對林曉寒道:“我傷的是胳膊,已無大礙!你別擔心!”說完又想要從床上起來。
“你還動!”林曉寒走到陸秋成身邊,把他一把按回床上。
聽到陸秋成這樣說,他心中的擔憂總算是消去了一大半。瞧著陸秋成左臂被包了好幾圈,還隱隱有些血色,想來傷到的便是那裡。
“陸大人的傷不深,只是流了些血看著有些嚇人。”此時那禦醫在一旁開口說道:“後面幾日,我每日會來給陸大人換一次藥。這段時間裡不要見水,再按我的方子喝些補氣血養傷口的藥也就差不多了。”
“謝謝黃禦醫。”林曉寒對著禦醫鞠了一躬。送他出門,又給了他一些酬謝。
待他回轉回來,關上房門,與陸秋成兩人呆在屋裡,才有些生氣的拍了拍陸秋成的肩膀道:“你且說說,這番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不許再瞞我!”
“嘶……”陸秋成被林曉寒這一拍扯到了胳膊,痛哼一聲,才求饒道:“我說我說!如今此事已經解決,倒也沒什麽需要保密的了!”
接著他才靠坐在床上,細細與林曉寒說了自己受傷的原因。
原來是胡啟明早就發現察院中有人與人暗通款曲,便攏著他一通做局,一面把所有人關在禦史台查事情,一面真真假假的放出一些消息。
那日胡大人讓林曉寒進去與陸秋成說話,便是故意為之,讓人覺得可以利用家眷帶話出去。
於是後面兩日,胡啟明故意泄露出自己已查到的一點線索,果然便又有兩個大人的家眷來了宮中探望,之後消息便走漏了出去。
懷疑的對象縮小到只有兩人後,盯起哨來便容易了許多。
到了昨夜,胡啟明將自己已查到的關於戶部的關鍵性線索透露了出來,便揚言待今日一早拿到證據,便要在大殿上參戶部的劉大人一本!
他這話說完,半夜子時,禦史台眾臣全都在宮裡歇下後。便有人悄悄起身,借著內急的名目匆匆忙忙的想要出門,去角樓給人送信。
而那人一出禦史台的門,便有早就埋伏好的胡啟明與陸秋成並另兩位可靠的大人將其抓獲!
掙扎間,那人拆下發間的發簪刺向胡啟明,被陸秋成用胳膊給擋住了!
“此人便是我剛到禦史台時,便同我示好的那位史郴史大人!”陸秋成歎了口氣道:“他與我一樣,都是從外省來京,家中本無背景,才被陛下挑中了放在禦史台裡做事。”
“然而他後面娶了名名門女子,是戶部劉大人下屬家的侄女,彎彎繞繞的便於劉大人有了往來。”
“之後他明面上經常上奏劉大人的不是,假意與他割席,然而上奏的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暗地裡,卻早就與劉大人沆瀣一氣,幫他按下了不少不利之事!”
“當然了,他本人自是也收了劉大人的不少好處。聽說他來京不過七年,便坐擁城東兩處房產,京郊莊子兩個,城北鋪面三間,每年坐收白銀約兩萬兩。這些對外都隻稱是他自己妻家心疼,送給她撐腰用的,因此才一直無人追究。”
“此人揪出來了就好!”林曉寒看著陸秋成帶血的胳膊,多少有些心疼:“你也是逞強!那歹人刺的是胡大人,關你什麽事?你卻偏要去幫他受!”
“胡大人一把年紀了,被人當胸刺一下怎麽受的住?”陸秋成笑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以前做慣了農活的。禦史台那幾個人裡面,就我最壯。我攔了史郴,反手就把他給製住了!他力氣也不大,傷口刺的不深,不礙事的,胡大人還允我在家休息幾日。”
聽陸秋成說到這裡,林曉寒才歎了口氣道:“所以抓住了內賊,你們便要把戶部的事情翻出來了麽?”
陸秋成理所應當的道:“那是自然,此等蛀蟲自是早點拔除的好,怎能容他逍遙?此事今天早朝胡大人應當已經報上去了。”
“只是如此一來,人人都知道你和胡大人是一起的了!”林曉寒看他一眼說道。
“那也沒有辦法的啊。”陸秋成有些無奈的道:“早晚都要知道的!難道還能演一輩子的戲?只是此事涉及到李楓的嶽父,也不知他會不會受到牽連,又是怎麽想我的……”
下午的時候,宮裡便有人帶來了聖旨,稱陸秋成當差縝密,輔助禦史大夫胡大人查獲戶部貪汙銀兩案件,又英勇護人,實乃衷心可鑒。
考慮到陸秋成隻做官半年,官職便還是維持了侍禦史的職位。但品級卻特地給他連越了三級,從從七品直接跳到了六品!也算是晉文帝登基以來的獨一份兒了!
陸秋成與林曉寒磕頭謝恩,待接了那內官手中的皇榜後,那內官才對陸秋成道:“陸大人,皇上命我給您傳一句話,您上次的功勞,陛下也是記著的,這次也一並還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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