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海珠大小、形狀都十分整齊,色澤也均勻。就算是直接製成珠串,也已是十分稀罕的物件了。
林曉寒早就將汪管事放在漁州培養了一年多,此時才算是正式派上了用場。
這汪管事是個機靈人,又會讀書識字,原本就是犯官家的管事被牽累發賣。林曉寒京中開府的時候,便把他一家都給買了下來。
如今他妻兒在京中的宅子裡做事,他則在漁州幫忙看家。林曉寒想了想,以他的能力,若是只在府中做個管家的下仆,屬實是浪費了。
於是他將汪管事叫到身邊,屏退其他下人,才對他說道:“你在漁州已有一年多,應當也知道我是想在漁州做一番養珠的事業的。”
那汪管事連忙點頭說道:“是,小的一直謹遵林哥兒吩咐,看顧著漁州的宅子與養珠場,這漁州碼頭對外的海市也在打聽著。”
“那你打探了這麽久?海市相關,可有收獲?”林曉寒挑眉問道。
那汪管事才搖了搖頭道:“漁州出口的生意,都把持在漁州最大的世族薑家手裡,就連漁州知縣都跟著他家放銀子,其他人壓根就插不進手。”
林曉寒聞言便笑笑道:“知道此事為薑家把持,便是一條重要的消息,這也不算沒有收獲。”
“我瞧你資質尚可,有意提拔你再往上走走,你可願意?”
那汪管事本就機靈,一聽林曉寒這話,便立刻感恩戴德的給他跪下磕頭。
他自被買回以後,跟著陸府也算幹了兩年。對比京中其他的人家,林曉寒與陸秋成可算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主子。
況且漁州這地方,平日裡林曉寒他們也很少來。他手下管著十來號人,上面再沒幾個能壓著他的,算是十分自在,他自是求之不得。
林曉寒又誇獎了那汪管事一番,便給他指了個活。讓他好生管理庫中的珠子,每個師傅領取珠子,製作首飾都要對帳,出入的數目也要能對得上。
畢竟這海珠值錢,就怕有那等油奸耍滑的,偷了珠子去賣。
那汪管事倒也是個聰明人,接了林曉寒的命令以後,便委派了府中兩個會記帳的下人專門去記錄珠子的出入。
從疍哥兒手中到倉庫裡,要過一次帳,從庫裡取出來製作,又要過一次帳。
有了這麽兩道記錄,也沒人再敢打些旁的主意,再有些折損消耗的,也屬自然,就不用太過在意了。
又過了半個月,第一批海珠首飾做的差不多了,林曉寒從中挑選出了一部分最好的運往京中。
要想順利將貨物運往京中,無非就是陸路與海路兩條線。其中陸路那條要走五天,其間路過許多地區,也不太安全。
林曉寒想了想,覺得還是走海路,三日便可到離京最近的碼頭下船,再由王府的人來接應。上岸以後,只要快馬加鞭,半日便可到達京城。中間也多是富裕的大城鎮,更為安全。
要走海路,就需要坐船,一般的客船都不大,中間也是走走停停,每個港口都有人上下,人流複雜。
最為安全的,是和貨船的船隊一起走,但船隊並非是人人都有實力擁有的。
如在漁州,就只有薑家的貨船形成了氣候。那些想要做海市生意的人家,便都要打通與薑家的關系,交一些保護費,才能蹭薑家的船隊運貨。
林曉寒決意走海路以後,便給薑家去了一封拜訪信。
畢竟跟著薑家的船隊一起走,比他單獨安排船隻運貨要安全的多。
然而一封拜帖送去以後,許久卻沒得到任何回復。
林曉寒覺得奇怪,便找人去打探了一下。沒想到下人回來以後,面色卻有些難看。
有些猶豫的對林曉寒說,薑家管事兒的大少爺聽說是陸府的林哥兒送去的拜帖,便直接把那拜帖撕了,還說林曉寒此人不堪,薑家不想與之往來。
林曉寒頓感無語,沒想到京中的風言風語,竟傳到了漁州這等偏僻的地方了。
不過薑家既不願見他,他也無法,隻好又想法安排靠譜之人,做客船上京。
沒想到又過了幾日,薑家卻又突然給林曉寒回了一封信,十分客氣的賠了罪,說薑家兩日後要開宴,請他們夫夫兩個上門做客。
薑家這番態度,前後變化的極快,實屬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薑家有意示好,林曉寒又有意與薑家往來,便也不計前嫌,應了那回帖的邀請,與陸秋成二人預備好了上門的禮物。
再說薑家這邊,薑老爺正在狠狠的責打薑家的大少爺薑琦。
“你竟瞞著我將陸府送來的拜帖給撕了!簡直是膽大妄為!那陸秋成就算是不如往日了,也是五品官員,誰知日後會不會有起複之日,豈是我們能得罪的?”
那薑琦乃是薑老爺的獨生子,平日裡嬌寵慣了的。如今眼見著已年滿十八,便被薑老爺帶在身邊,家裡的一些生意也交了一些讓他掌管。
然而這薑琦平日裡到也還算穩妥,生意上沒出過什麽岔子。卻不知為何,對林曉寒格外抵觸,以至於一見了他送過來的拜帖,就忍不住把它撕了!還放出了那番狠話來。
薑琦被薑老爺打的一身淤青,倒是也沒反駁,只等他回了房裡,薑夫人才心疼的過去給他擦藥。
她一邊擦一邊落淚,還十分不解的問道:“你這孩子一向乖巧,怎得如今卻和變了個人似的?你父親都說了那陸大人與林哥兒得罪不得。你還非要與他唱反調,也難怪你父親氣得動了家法,還不快快去低頭認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