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林曉寒攜陸秋成一起去了城北的積玉巷。
城北住的多是皇親貴胄,這裡一般來的都是些貴族家眷。
這積玉巷雖算不上多熱鬧,但京城裡最好的東西都在這裡,特別是玉器珠寶之類的。
陸秋成很快就要上朝,需要一塊壓衣角的玉墜子,林曉寒便想與他來這裡挑一塊兒好的。
這次出門,因著對積玉巷算不上多熟,林曉寒便又帶上了邵娘子。
邵娘子帶著他們來到一間叫做晏玉軒的店鋪裡,對林曉寒介紹道:“這鋪子的老板有自己的礦山,所用的料子都是上好的,還能定製花樣。以前王府裡都是來這裡挑選玉飾的。”
“晏親王府看得上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林曉寒點點頭道。
他不太懂玉器珠寶這種東西,但大晉朝技術有限,應當是不會有假貨。
陸秋成與他在裡面挑選了一陣,看上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飄花綠翠的料子。
這樣飄花的翡翠在林曉寒前世也是十分昂貴的,但在大晉朝卻算不上什麽最好的。
林曉寒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便是這樣一塊料子,也要足足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這也太貴了!”陸秋成十分心疼的說道:“以前府城裡那種釉玉的玉墜子,只需要三十兩銀子而已,何必要用這麽貴的墜子呢?”
“那自是不一樣的。”林曉寒耐心的說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你身在京城,又是朝廷命官,身邊打交道的人已經不同了。也不可太過樸素了,反倒叫人看輕了。”
“五百兩的玉料,比起那些羊脂白玉與帝王綠的料子來說算不上多好的。不過這價格與花色倒是正合適你的身份,就選這塊兒吧?”
林曉寒說完以後,便向那店家付了錢。又加了一百兩銀子讓他們把那塊玉料加工成一塊玉牌,一對玉墜和一串兒玉珠手串。
全部弄完以後,才與陸秋成一起離開了那家玉石鋪子,約定好了全部做好以後由店家送到紫宴街的宅子裡去。
待他們離開以後,那家晏玉軒的店鋪裡面才走出了兩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氣質溫潤的哥兒,圓臉盤,正是晏親王府的王妃何韻。他身邊站著的則是嚴媽媽,正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看向林曉寒身邊的邵娘子道:“那不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邵娘子麽?這些日子在府中沒見到她,還以為被王爺派出去做事了,怎得卻到了那個哥兒身邊?”
她又對這店鋪中的掌櫃說道:“把他們登記的地址拿來給王妃看看。”
那店鋪掌櫃的便將記錄的本子呈上。何韻仔細一看,那上面記錄的地址……
紫宴街最西頭的宅子,那不是王爺半年前高價買下的別院麽?
“這確實就是王爺花了四萬六千兩銀子買的宅子!還找人好生翻修了一遍,怎得給他們住了?”嚴媽媽有些疑惑的對何韻說道。
“這也便罷了,邵娘子從小侍奉王爺,是他的心腹丫鬟。怎得竟派去了那個哥兒那裡?王妃!此事你可得好好弄清楚了!”
何韻目光微閃,沉默了一會兒,將手中的帳本合起來,送還給那掌櫃的說道:“此事是王爺的安排,我又去打探些什麽?”
“再說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哥兒已經成婚了,與他的夫君感情的甚好,定是不會有什麽的。”
嚴媽媽聞言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道:“少爺!你這也不管,那也不爭。人人都道你賢惠懂事,可那又有什麽用呢?”
“您至今無子,王爺的心腹丫鬟,您都使喚不動,卻給旁人用了。您自嫁到王府,王爺也就會贈您一些不值什麽的小東西以示恩愛,那大件的房子、田產、鋪面卻是一件也沒有給您!”
“夠了!”何韻呵斥道:“我是何家出來的哥兒,也是有體面的。家中傍身的嫁妝就不知多少,難道嫁到王府來是為了那些田產與鋪面?”
“你這話是將我何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麽?”
何韻此話說的甚為激動,竟有些失儀了。他連忙按住胸口,平複自己激動的情緒,重新擺出一副平靜端莊的模樣,眼神中卻難掩一閃而過的慌亂。
何韻從小就規訓懂事,恪守規矩。也就是因著這一份端莊嫻靜,才被先帝看上,指給了晉晏王爺為妃。
他心中愛慕晉晏王爺,得償所願被指為正妃,自是十分高興。
哪怕是晉晏王爺待他平淡,他也隻當王爺是不喜歡哥兒,也一直這麽忍過來了。
畢竟晉晏王爺性情高傲,除了看話本子和做生意,對女色不過興趣寥寥。這些年家中也就只有自己與程虞芹那個側妃。
然而今日外出,面對一個不知名的哥兒還有他身邊的邵娘子,何韻心中卻不知怎的十分難受。
只因為那邵娘子自己都指使不得,晉晏王爺卻將她交給一個外人使喚……更因為那王爺厚待之人也是個哥兒!
偏偏他的教養與身份卻叫他發泄不得,只能生生的將這一份委屈給吞回了肚子裡。
另一邊,林曉寒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他們逛街回去以後,便收到了晉晏王府遞來的請帖。
原來三日後便是中秋,王府準備了賞月宴,下帖子邀了京中今年新進的所有進士,讓他們攜帶家眷一同赴宴。
晉晏王爺既是正得聖眷的皇弟又是墨香閣的老板,於情於理陸秋成和林曉寒兩人都必須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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