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好的,我知道了。”
向霖:“下午的寫生能參加嗎?”
鬱寧點頭,“可以。”
向霖:“嗯,下午見。”
送走向霖,鬱寧給爺爺奶奶報了平安,才發現季南楓的微信,他嘗試回電話過去。
對方很快接通,“喲,終於想起我了?”
鬱寧:“看來還沒上飛機。”
顯然季南楓在生氣,“你就這麽盼著我走?”
“沒有,我羨慕你還來不及,能去溫暖的地方度假。”
“讓你來你不來,羨慕個屁。”季南楓說:“你那很冷嗎?”
鬱寧握住冰涼的金屬床杆,“不冷,但肯定沒有夏威夷暖和。”
“衣服夠不夠,需不需要我送點過去?”
鬱寧聽到了機場的特有聲音,“不用,好好玩,我先掛了。”
“你急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要說什麽?”
“我怎麽感覺,沒了我,你就跟撒了歡似的。這才兩分鍾,就著急掛電話,那邊有那麽好玩嗎?”
鬱寧哭笑不得,“季南楓,你有沒有覺得,你今天格外粘人。”
“誰粘人了?我粘誰了?你有病吧!”
門外傳來向霖的敲門聲,“小寧,你在嗎?我給你送暖水袋過來。”
季南楓耳朵很靈,“誰在說話?”
“是我學長。”
“你不就是高三嗎?哪來的學長?”
“未來大學的學長。不說了,等你到了再聊。”
*
季南楓坐在VIP候機廳內,“喂,喂?人呢,我靠,我讓你掛了嗎?”
壓住火,季南楓撐著下巴。
電話裡那個男的,好像說要送什麽暖水袋,他不是說不冷嗎?送哪門子暖水袋?
“小楓,該登機了。”季媽媽穿著時尚套裝,左邊胳膊挎著他爸,右手拎著LV皮包。
走在前面的夫妻出雙入對,跟在後面的季南楓像個閃亮的電燈泡。
電燈泡心不在焉,腳步越來越慢。
他不是嫌我粘人嗎?行啊,我就讓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粘人。
季南楓對著背影喊,“爸媽,你們走吧,我不去了!”
*
前世,遠美的教育理念不在意自然風景,更崇尚先進的現代技術。大學四年,鬱寧幾乎沒上過寫生課,大部分時間都對著顯示器和數位板。
這次寫生,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熱愛的時光總會短暫,太陽落山前,當天的寫生結束。
一路上,其他人背著畫板,有說有笑往宿舍趕,這些學長學姐並不排斥他的到來,即便不熟,也會熱情打個招呼。
但鬱寧不善交談,獨自走在最後。
晚飯過後,向霖攔住了他,“今天感覺怎麽樣,適不適應?”
“挺好的,我很喜歡這裡。”
向霖:“夥食呢,吃飽沒有?”
鬱寧點頭,“嗯,吃飽了。”
向霖把袋子提給他,“喏,餐後零食。”
“不用了,我不餓。”
“別和我客氣,我答應梅教授會照顧好你。晚上你熬夜畫畫,餓了還能墊點。”
鬱寧不再推脫,“謝謝。您怎麽知道我晚上會畫畫?”
“都是狂熱愛好者,這裡的人都這樣。”
“大家都會熬夜畫嗎?”
鬱寧在遠美時,大部分人會把任務留到最後一天,頭幾天徹夜不眠的是極少數。
“當然,沒人舍得把今天的美景留到明天。”
鬱寧揚起嘴角,“您說得對,我越來越期待成為美院的一員。”
“加油,你可以的。”
與向霖告別,鬱寧提著零食上二樓。
他推開門,先被一團黑影籠罩,“誰?唔!”
“噓,是我。”季南楓手心貼在他的心臟,“沒嚇到吧?”
鬱寧松了口氣,他拽開季南楓的手,拉上窗簾才打開燈,“你不是去度假?”
季南楓靠在床上,雙腿一撇,跟大爺似的,“哎,別提了。皇后娘娘跟他老公嫌我是電燈泡,把我丟在機場,讓我自生自滅。”
鬱寧根本不信,“你來這兒幹什麽?”
季南楓:“捉奸。”
鬱寧斜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季南楓拍了拍鼓鼓的褲兜,“有錢能使鬼推磨。”
“哪間宿舍都能打聽到?”
“透過玻璃看唄,哪有你的行李,我就去哪兒。”
鬱寧:“你怎麽進來的?”
季南楓指了指,“爬窗戶。”
鬱寧:“……”
好歹是富家子弟。
“吃飯了沒?”
“當然沒有了,我被狠心的爹媽趕回來,成為無家可歸的小可憐。人生沒有希望,未來毫無盼頭,唯一能投靠的,只有你了。”季南楓裝得極度刻意,“鬱大聰明,你不會也嫌棄你的小可憐吧?”
“神經病。”鬱寧拿出個麵包給他,“先墊墊,我給你泡麵。”
“我大老遠過來,你就給我吃這?”
“這裡方圓三十公裡都是農田,最近的商店在五公裡以外,而且,這個點早關門了。”
“如果想舒服,建議給你家司機打電話,兩小時內送你回家。”
季南楓咬了口麵包,“我努力忍忍。”
鬱寧燒了熱水,泡好方便麵遞給他,又往他手邊放了麵包和火腿腸,繼續繪製下午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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