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胥的手即將搭向鬱寧的肩膀前,高腳杯偏轉掉落。
“抱歉。”鬱寧的肩膀跟著偏移,看向地面碎裂的玻璃,“看來,今天並非喝酒的好日子。”
成胥拉下臉,坐回他對面,仰頭灌了半杯酒,“人都來了,裝什麽呢?”
鬱寧雲淡風輕,“成先生,您是不是對我有誤會?”
“鬱寧,如果你想求我幫他,就該聽話點,我開心了,自然會滿足你的願望。”成胥不屑,“如果你繼續跟我玩欲擒故縱,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鬱寧平靜看著他,“您果然對我有誤會。”
成胥用中指推眼鏡,眼神裡滿是嘲諷,“季南楓家剛出事你就來聯系我,還有什麽好裝的?”
鬱寧偏偏頭,“所以呢?您覺得,我來找你是為了他? ”
成胥抿了口紅酒,“不然呢?”
“如果按您說的,我是為了他來的,那我為他的目的是什麽?”
“喜歡他?愛他?同情他?還是想拯救他? ”鬱寧嗤笑,“我如果愛他,就不會在他落魄前主動接近你,更不會背著他偷偷和你見面。”
“但要說我不愛他…… ”鬱寧拿了新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酒,“可他像隻哈巴狗一樣,圍在我身邊,搖著尾巴說愛我的樣子,也怪可愛的。”
鬱寧端起酒杯,嘴唇碰了碰玻璃外沿,“只可惜,哈巴狗變成了喪家犬,連玩弄的興趣都沒了。”
成胥挑眉,靠向椅背,“那你來找我幹什麽?”
鬱寧晃動滿滿的玻璃杯,少量紅酒濺落手背,貼著蒼白的皮膚,緩慢向手腕滑動,“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讓我先來猜猜,你認為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
“是討好你、取悅你、祈求你幫助季家渡過難關,對麽?”
成胥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鬱寧輕笑,“成先生,我知道您聰明睿智,但我也不是傻子,你這麽討厭季南楓,怎麽可能幫他。你只會落井下石,讓他死得再慘一點。 ”
成胥的舌尖在口腔裡滑了一圈,“寶貝,你的確很能讀懂人心,也很討人歡心。”
“我們再來回答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鬱寧卷弄著白色桌帕,緩慢掀起眼皮,看向他,“因為我知道,成先生希望我來,想得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
成胥嗤了一下,端起酒杯,“ 鬱寧,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最好玩嗎?”
鬱寧起身,隔著桌板拽他的領帶,“就是你這種,明明很想得到我,想得嫉妒又發瘋,但卻心有余悸,不敢動手。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憶著我的臉,幻想著我的身體,意淫過無數遍。尋找各種和我相似的類型來緩解寂寞,但可惜的是,你始終找不到完美的替代品。”
“你煩悶、你發瘋、你失落,可見到我時,卻要西裝革履坐在這裡,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祈求我的主動,想博取我更多的關注。”
鬱寧向上收緊領帶扣,“像你這種男人,以為自己有多深沉,可我隨便晃晃手指,你就能上鉤。”
成胥扯開鬱寧的拉拽,舔了舔嘴唇,“鬱寧,我承認我當初很想上你,但我喜歡乾淨的,中學生最美味。”
成胥把他看了一圈,“但你被玩松了,沒勁了,和那群爛貨沒區別。”
鬱寧端著酒杯起身,緩慢靠到他耳邊,“成先生,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
“季南楓,沒真正意義上碰過我。”
成胥鼓起的胸腔很快落下,“怎麽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玩他那種傻子,根本不需要付出那麽多。”鬱寧扯開成胥的領帶,將紅酒從襯衫的領口緩慢倒入,純白被染成暗紅,陰透了胸口,逐漸滑向小腹。
“不過,逗他開心,總得要點手段。”鬱寧再次湊到他耳邊,“龍吸水,你聽說過嗎?他很癡迷,每次都爽得要死要活。”
鬱寧的聲音帶著彎鉤,似有似無,“成先生,這種東西,你喜歡麽?”
成胥喉結滑了好幾圈,胸腔的起伏明顯加快。
鬱寧卻突然後退,並丟下高腳杯,“但真可惜,你不是個合格的下家。”
“成先生,再見。”
話音剛落,鬱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成胥追了出去,鬱寧已經上了電梯。
只有他發瘋的聲音還回蕩在空間,“鬱寧,你什麽時候給我畫畫?我等很久了!”
走出電梯,鬱寧吞了粒救心丸,他拚命往人多的地方擠,直到被商業街的人群簇擁,他才終於緩和下來。
不久,成胥發來短信。
X:「你急什麽,我話還沒說完?」
X:「你贏了,我們找個時間吧。」
X:「鬱寧,我要你。」
「不好意思,成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麻煩以後不要聯系我了。」
X:「你要什麽?錢?車?房?還是名畫?季南楓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你。只要你給我一次,就一次。」
「我什麽都不需要,就這樣吧,沒什麽好聊的了。」
此致,鬱寧不再回復任何消息。
書包裡的電話一直在響,鬱寧嘗試掛斷三次,最後把手機關機,才徹底消停。
鬱寧抽出消毒濕巾,把抓過成胥領帶的手,擦拭了無數遍,把掌心擦紅,滲出血痕,才徹底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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