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數不清的鬼魂,擠擠挨挨地湧進了這間實驗室。
薄衍仿佛被凍住般,周身都開始冒寒氣。
他雖然看不到,但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只是很奇怪,在這之前,那些髒東西從來不敢近他的身。
“小十一!”薄衍喊了一聲,可十一遲遲沒有動靜。
“十一——”
薄衍又放大了聲量,小十一這才開始抽泣。
周遭一清,薄衍能看到了。而此時,易宣琪正站在他面前。
“宣琪,”薄衍面對臉上毫無血色的易宣琪,多少有些心軟,可沒等他再度開口,他的胸前突然一涼!
那是一把解剖刀,端端正正地插進了心臟的位置。
薄衍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柔弱的女孩兒,易宣琪的手還握在刀柄上。
她沒等薄衍有所反應,飛快地抽出刀,又快又狠地連刺了幾下,直到大片的血漬徹底打濕了那件白大褂。
薄衍跪了下去,胸口的血抑製不住地湧出,“我,我不會死的……”
可這話沒說完,薄衍就倒下去了。
他胸前的傷口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快速愈合,就像剛剛他被掐斷脖子時,凸出的眼球一直沒長回去一樣。
“什麽神的基因,什麽不生不死,都是假的。”
易宣琪失神地道,“你的複生,是有次數限制的,你要死了,薄衍。”
“不,不!”
薄衍掙扎著,向地上那管一直沒能打進去的Y藥伸出手,可它很輕易地被易宣琪踩到了腳下。
針管被踩碎的那一刻,薄衍凸出的眼球瞬間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
“真是可笑,可笑,啊哈哈哈……”易宣琪染著滿手的鮮血,跌坐在地上。
而原本蜷縮在角落裡的烏雲森則一把抓起了那管尤無淵的血,飛速朝實驗室外跑去。
“不好了!得抓住他!”
“易小姐——”
無奈,易宣琪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
這時,尤無淵看向還躲在實驗台下的小十一,“薄衍死了,你自由了,能幫幫我們嗎?”
小十一愣愣地看了尤無淵一會兒,又看了一眼不再動彈的薄衍,最終爬了出來,“小十一不是壞孩子。”
一陣清脆的開裂聲後,幾位幽靈船長的手環終於脫落了。
小十一爬到尤無淵身邊,有點兒瑟縮地看了一眼還被顏紅笙握在手裡的黃金太陽權杖,然後朝著那束銀光輕輕點了點。
——腐朽!
銀光被腐朽之力吞噬,尤無淵體內的鬼偶之種瞬間枯竭。
顏紅笙的身體也隨之倒了下去,一直緊握的手松開了。
太陽權杖滾落到地上,泛出一團金光,帶著懵懂的小十一一起消失在了空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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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森一路瘋跑到了第九層的中央控制室,在這裡有一台巨大的能量反應裝置。
此時,裝置內部有不同的能量在互相碰撞著,一陣陣電光順著探出基地的金屬針不停地發射向天空。
“就要完成了,我是最偉大的科學家,我就要看到這世界的真諦了!”
烏雲森爬上了裝置頂部,從一個金屬筒裡,將那管血注射了進去,“來吧,碰撞吧,坍縮吧!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熾熱的血直直噴進了烏雲森的眼睛裡,他一聲哀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四周猛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反應裝置的轟鳴聲,也沒有了一刻不停地電流聲。
烏雲森的雙眼流出了鮮血,他摸索著爬起來,“怎麽回事?我成功了嗎?來人啊,來人啊,看看我成功了嗎?”
“你失敗了。”
尤無淵從黑暗深處走到烏雲森面前,這裡不是中央控制室,只是基地第九層的走廊。烏雲森剛剛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幻術。
“阿道夫,出來吧。”
幾位隨後趕到的幽靈船長都猛地停下了腳步,只見烏雲森腳下的影子緩慢蠕動著站了起來。烏雲森則瞬間失去了生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不愧是格蘭瑟姆和布麗奇特的兒子。”
阿道夫出現了,祂仍然穿著燕尾服,戴著高高的禮帽,只是身體有些透明,“我真是大意了,嶽陽說他打賭從來沒輸過,我竟然沒信。”
“你的神力,削弱了很多,”尤無淵的唇線危險地挑起,“看來,今天是殺了你的好時機。”
“你是殺不死我的,孩子。”
阿道夫微微一笑,“毀滅是萬物的終結,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我就不會消失。況且,你不想先問問,嶽陽去哪兒了嗎?”
……
此時的詭霧海上,戰鬥一刻未停,不斷有幽靈船來來回回地進出港口。
在惡魔海上,雷霆始終籠罩著天空,埃比尼澤沒能往海洋墓場前進一步。
當太陽升起時,王忠行已經從精神矍鑠的大主教變成了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
如此大范圍地借用神的力量是必要付出代價的,但這位守了半輩子神殿的老人一步未退。
同樣的,在最接近海洋墓場的幾座噩夢島上,以丹頓·林賽為首的傳說級幽靈船長們,冒著生命危險,直面恐怖的主宰,不斷有人死去,也不斷有人替補上來。
在亞特蘭蒂斯,留守的居民們也都在盡自己所能的奔波忙碌。只有一批人有些例外,他們被安排在一處迎著朝陽的山崖上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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