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五星頓時卡殼,不做回答。
宋元喜以為自己戳到了對方隱私,轉而說道:“稽道友是稽家子弟,想來進塔數次,必定經驗豐富。元喜不才,資質愚鈍,就仰靠稽道友了。”
稽五星繼續沉默,甚至哈哈笑著轉移話題。
宋元喜心裡打鼓,這人難道是白切黑?表面上看起來挺好說話相處的,可一問關鍵就裝聾作啞。又想到稽五邑那表裡不一的笑,他對剛認識的稽五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兩人各懷心思,在這漫天黃沙中穿梭,終於在入夜前找到了合適的落腳點。
是一處迷你綠洲,地方不大,人卻爆滿。
宋元喜隨稽五星進入時,明顯感覺到其他人的排斥,他們對稽五星的排斥不明顯,而他這個外人,那神情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稽家排外一視同仁,對誰都一樣,不是針對你。”稽五星拉著人坐下,想了想為自己家族辯解。
宋元喜:“……”還不如不解釋。
綠洲雖小,防禦卻必不可少,聽聞半夜可能有沙塵暴卷過,於是綠洲內所有人劃分八個方位,各自輪流守夜警示。
宋元喜和稽五星被分配到東北角,這一處除了他們倆,也就另外一個稽家子弟。
稽五星守上半夜,結束後回去休息,宋元喜代替他上,和那名稽家子弟一起。
對方隻一個人,得守全夜,聽稽五星說試煉塔內的全夜至少一十四個時辰起步,宋元喜看向對方的眼神蠻欽佩。
毫無疲憊之色,是個狠人。
他就不一樣了,十一個時辰後就開始打瞌睡,整個人困頓又乏力。宋元喜為了撐住,只能硬著頭皮和旁邊人聊天。
“這位道友,怎麽稱呼?”
“你多大了呀?我看你和我一樣,也是煉氣三層的樣子,年紀應該不大吧?”
“道友,你一句話不說,真的不會犯困嗎?”
宋元喜一頓喋喋輸出,對方終於有了回應,卻是直接一句,“你很吵。”
“……”
“你比稽五星更吵。”
“?”
“再叨叨,割了你舌頭。”
“!”
宋元喜果斷閉嘴,這一刻卻是徹底清醒了,守夜同時還提著心,謹防身邊陌生人有突然動作。
三十六個時辰後,黑夜結束,迎來白晝。太陽升起的刹那,腳下的黃沙寸寸退去,迎面波濤滾滾,巨浪來襲。
宋元喜看到衝他們而來的一望無際的大海,那海水似從天而降,磅礴激流,所到之處淹沒萬物。
“趕緊用避水珠,海水有毒!”稽五星的聲音忽然響起。
宋元喜翻找儲物鐲,沒找到避水珠,倒是防水符籙有挺多,死馬當活馬醫,他拿起五六七八張,全部往身上貼。
稽五星已經用上避水珠,見同伴還“光禿禿”的,立刻過來相助。
走近時,看到對方身上的符籙,不禁“咦”了聲,“宋道友,你這符籙好生眼熟。”宋元喜低頭看了眼,認出後說道:“這是稽師兄送與我的。”
“稽師兄?”
“稽五邑稽師兄。”宋元喜說著一頓,又笑問:“你叫稽五星,我師兄叫稽五邑,可是有什麽關系?”
稽五星這才想起,自己堂哥好像從玄天宗回來了?聽說帶回來一個同門師弟,修為不高,背景挺深。
“原來他們說的那個走後門就是你啊~”稽五星對宋元喜的感觀一下子上升了,也更熱情了,“正巧呢,我也是我爹走後門塞進來的。”
宋元喜頓時啞然,難以接話。
稽五星卻是很有傾訴欲,“我和稽五邑堂兄關系親近,我們的爹是親兄弟,稽堂兄的父親是稽家家主,我父親是稽家一長老……”
對方叭叭叭一頓輸出,宋元喜不禁有些恍然,他是見過稽家一長老的,那是一個十分不苟言笑的長輩,說話做事更是嚴肅,稽五星竟然是一長老的孩子?
“你這什麽表情,不信?”稽五星瞬間讀懂對方臉色,一把拉過旁邊人,急吼吼道:“稽少卿,你說!”
稽少卿,也就是之前一同守夜之人,他直接一記刀子眼過去,稽五星被迫松開手。
稽少卿看了眼對面兩人,扔下一句“一傻”,轉身離開。
“你們稽家人,好生有性格。”宋元喜望著稽少卿的背影感歎道。
稽五星頗為認同,“稽少卿是稽家旁支,他父親是我父親堂兄的堂兄的堂兄,雙靈根體質,不過十五歲就已經煉氣三層,若無意外,五十歲必定築基。”
原來又是一個稽家天才!
雙靈根體質,想來天賦值也差不了,稽五邑是稽家第一階梯,那這稽少卿應該就是第一階梯了。
宋元喜對學霸總是很崇拜的,稽五星和稽五邑是堂兄弟,他頓時有些好奇身邊這位夥伴又是怎樣一位天才修士?
誰知稽五星卻道:“我是廢柴,五靈根體質,稽家墊底的。”
那語氣可謂坦蕩,那神情可謂自然,完全沒有一點尬絲。
同是五靈根廢柴,宋元喜適應多年,仍然做不到如稽五星這般鎮定自若。一時驚詫道:“稽道友,你的心態真好。”
稽五星擺手,不甚在意,“說多了就臉皮厚實了,五靈根也挺好的,即便修煉再差我爹也不會罵我偷懶,頂多感慨我資質不夠,先天不足。不過我爹還是挺疼愛我,次次給我走後門,讓我進試煉塔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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