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簡道君衝著對方微微點頭,回道:“幽善道君,咱們步入正題吧。”
從進入王安宗開始,繁簡道君一直稱呼對方幽善道君,似乎完全遺忘,按照師門排輩,本該稱呼一聲“師叔”。
幽善道君點頭,這才看向殿內一眾人,朗聲道:“眾人周知,臨川界的垚川之地和滄瀾界的萬獸域,兩處之間出現一條極長的屏障帶,其類似界面,然今這屏障帶盡數消散,兩處地域已然開始融合。經繁簡道君和淮燼道尊查探得知,此是人為設置。”
頓了頓,緊接一句,“做得此事之人,其目的究竟為何,我們目前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非好事,甚至有可能危害到兩界的界域穩定。各宗經過探討協商,最終將可疑人物定為當年的上雲道尊,也就是如今的無上鬼帝。”
幽善道君不過拋磚引玉,很快就將話題轉給繁簡道君,繁簡道君一番簡明扼要的敘述,又將話題拋給自己徒弟。
宋元喜被當場點名,整個人都傻了。
“唉不是!師父,這在座的不是出竅就是大乘,我一小小化神,何敢囂張大膽?”宋元喜直接神識傳音。
繁簡道君卻是直言:“徒弟莫怕,隻管將你知道的事情原本講述就好,諸位道君和道尊,也不過是想對那無上鬼帝多一些了解。”
這話說完,繁簡道君稍作停頓,而後看了眼眾人,慢悠悠道:“徒弟啊!也就是你稽太師叔祖護著,如此你才能在冥界與修真界之間來去自如。”
這最後一句話,看似安撫徒弟,實則是在提醒在場所有人。
他徒弟宋元喜,在冥界有人!
宋元喜一秒領會,思忖一會兒,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先是衝著一行人規矩行禮。
而後,才笑嘻嘻開口,“諸位前輩,晚輩鬥膽在此發言,將自己所知一切盡數告知,若能幫得前輩們一二,亦是晚輩的榮幸。”
“玄恆,趕緊說,整這些廢話作甚!”淮燼道尊等得不耐,直接催促道。
宋元喜衝著對方歉意笑笑,終於開講。
事關兩界的安危,牽涉重大,得了自己師父的應允,宋元喜便從最初的塗山秘境之行開始講,將自己修煉成長過程中,所遇到的與上雲道尊/無上鬼帝相關的事件,詳細訴述。
宋元喜這人吧,酷愛聽故事,也愛說故事,有母親在場,有師父撐腰,說著說著就開始絮叨嘮嗑了。
所謂言簡意賅,在他身上是半點沒有體現。
一眾出竅大乘修士,在王安宗的主峰大殿內聽宋元喜將故事,一聽就是一整天,就這,對方還只是說到金丹修為。
淮燼道尊耐心耗盡,直接打斷,“玄恆,你小子耍我們呢!”
宋元喜講得正上頭,猛一下被驚醒,本性暴露無遺,“別吵吵!淮燼道尊,你且安心聽著就是,我經歷的事情,多著呢!都是你想象不到的。”
繁簡道君無奈搖頭,神識傳音提醒,“徒弟,別將自己暴露徹底,留條底褲或更體面。”
霜華道君亦是神識傳音,說話就直接多了,“喜喜啊!你那些經歷不同尋常,別看在場都是出竅大乘,難保有人心思陰暗,拿你做文章。咱該低調還是要低調,若當真憋得慌,回頭和娘再嘮嘮。”
宋元喜被長輩提醒,腦子頓時一個激靈,理智回歸,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是啊,自己確實沒有在這些經歷中獲得太多機緣,甚至還掉進過無數的坑。然如此豐富曲折的經歷,他人會相信自己沒有獲得大機緣嗎?
“還好還好,說的不多。”宋元喜不禁心有余悸。
此後,便是快速抓重點,凝練主題,訴述一步到位,再無半點廢話。
不過一個時辰,事情完整表達結束,順帶著將先前鎮魂碑的碑文一事,也說清楚了。
淮燼道尊惱火不已,更加確定先前的一天一夜,純粹浪費時間。
“玄恆,你小子好樣的,回頭看我怎麽教訓你。”淮燼道尊氣哼一聲。
宋元喜嚇得一哆嗦,直接往後退,回到自己師父身邊,仿佛這樣就能尋求庇佑。
幽善道君將事情梳理一遍,再結合自己這些年所查到的可疑點,心頭頓時一驚。
她猛地抬頭,看向眾人,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幽善道君,你可有感想?”繁簡道君看似隨意,卻時刻關注在場所有人,第一時間發現對方的不對勁。
幽善道君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平複心情,這才說道:“無上鬼帝之舉,明為尋找本體遺骸,實則——”
“掌門!掌門!不好了,戰亂之域完全顯露出來了!”
一道聲音打斷幽善道君的話,緊接而來的,是大大小小不斷的驚呼聲。
“我的老天!那是戰亂之域?怎會如此顯露,這偌大的秘境,難道要重新落入臨川大陸之上?”
“應當只是海市蜃樓吧?那戰亂之域,每次秘境開啟條件十分苛刻,如此穩定的秘境,怎麽可能顯露?”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這……這……好像是魔氣?啊!是魔氣,戰亂之域內有魔物!”
幽善道君等人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已經暴露一小半的戰亂之域,其內的靈氣夾雜著魔氣,正在不斷往外蔓延。
淮燼道尊等大乘修士看到的更多,凝望著裸露小部分的戰亂之域,卻是從中看到無數戰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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