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被看得不自在,立即岔開話題,說起自己準備去往鴻蒙寺一事。
“你去那裡做什麽?”
范陽當得掌門百年,與臨川界各宗頻繁打交道,然唯有那鴻蒙寺,其方丈不見蹤影,佛子冷冷淡淡。
“鴻蒙寺不是你想的那般,那佛子亦不是浮屠居士。”范陽提前告知。
宋元喜認真聽著,但語氣依舊堅定,“我心意已決,掌門,與你說個知心話,我若想要進階出竅,唯有鴻蒙寺能夠助我。”
范陽不是體修,對《陰陽訣》研究甚少,但宋元喜所說,他卻是信的。
自家這位玄恆道君,平日裡確實很不著調,招貓逗狗之事乾得不少,但大事上從不馬虎。
“既如此,你便自己思量吧。不過走之前,先去一趟繁簡道君洞府。”
頓了頓,范陽這才笑道:“你師父應當已經出關了。”
宋元喜歡喜之極,匆匆道別,直奔萬海峰山頂。人未到,聲先至,大嗓門嗷嗷的,大半個萬海峰皆是聽得清楚。
繁簡道君腦瓜子嗡嗡的,嫌棄得很,“你還當自己十三歲?做得長者,穩重便是第一。”
“師父,我這不是太激動了麽,我已經幾百年未見你了。”
宋元喜眼裡情感真摯,就這麽直直的盯著人看,反倒叫繁簡道君一句話說不出。
他示意徒弟坐下,而後詢問起這些年修煉如何。
宋元喜自是知無不言,且將功法變動以及自己準備去往鴻蒙寺的事情一並告知。
“師父,你覺我此去佛門,可有好運?”宋元喜眼睛閃亮亮,看向對方手中的三枚銅錢。
繁簡道君卻是直接收起,轉而說道:“方才並非為你卜卦。”
“師父……”
“幾百年閉關,承蒙玄天宗風水格局變化,我略有所得。也是因這一場機緣,於無序當中,尋得一絲線索。”
“師父有話直說,和我繞什麽彎。”
“或許是滄瀾天道仁厚,我無意中窺探些許天機,幽善道君的魂燈之火,存有微光。”
宋元喜呼吸一滯,繼而神情激動,“師叔祖還活著?那是不是師祖太師祖他們也是如此?那我爹娘呢?還有掌門文淵道君呢?還有——”
“元喜。”
繁簡道君直接打斷,搖頭無奈,“我隻瞧得出這一點,至於其他人,並無線索。”
宋元喜本就未死心,他一直堅信,有宋元若的飛升之光,作為男主的爹娘,根本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如今得知幽善道君的魂燈有微光,他更加堅定這一點。
“師父,你內傷未愈,不宜出宗操勞。不如就將幽善道君的魂燈交予我,我去尋找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沉默少許,又忍不住問:“師父,我若是將宗門內身隕的所有修士,將他們的魂燈全部收集帶在身邊,是不是能夠一同尋找?”
“徒弟,做人不能太貪心。”
“師父,這怎麽能叫貪心呢,這是一種真摯的期盼,這是代表希望的種子。萬一呢!我是說萬一,真叫咱們宗門走了狗屎運,啊不是!我是說,咱宗門風水格局已變,指不定有大造化。”
繁簡道君並不信,身隕之人,魂燈完全覆滅,如何還有生還的可能?
不過,也不能打擊徒弟的自信心,且讓他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態,亦是一件好事兒。
“卦象所指,天機往西,萬佛印亦有牽動,或許所指就是佛門。你若當真入得鴻蒙寺,修煉之余,自行摸索便是。”
這麽巧?
宋元喜心裡嘀咕,總覺裡頭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但有線索已經是十分讓人激動,不管結果好壞,都不可能放棄。
“好嘞師父,我這就去找掌門,爭取將所有人的魂燈全都複刻一份。”
宋元喜拿到自己師祖和爹娘的魂燈,立即去往主峰找范陽,糾纏三天三夜,最終複刻所有魂燈成功。
范陽瞧著對方一麻袋一麻袋往裡裝魂燈,表情十分複雜,這小子為何如此自信,這些人都還活著?
“玄恆,有些事盡力便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臨行前,范陽再次提醒。
宋元喜“嗯嗯啊啊”老實點頭,答應自家掌門好好的。等離開玄天宗,便是去往滄瀾界各派拜訪,而後憑借厚臉皮和過往交情,弄到其他派已故修士的不少複刻魂燈。
各派掌門以為是玄天宗掌門之意,又有繁簡道君卜卦的名頭掛著,對宋元喜這位玄天宗庶政堂堂主,並無太大設防。
等下一次掌門聚會,從范陽口中得知實情時,才大呼上當。
而眼下,宋元喜搞到滄瀾界大部份修士的複刻魂燈後,便喜滋滋前往臨川界。
又是一通如法炮製,從王安宗、紫霄宗和赤陽宗三宗獲得少數複刻魂燈。
一頓操作猛如虎,狗子卻是看得懵逼,“爹爹,你心系宗門,又博愛滄瀾各派,我都能理解。但是臨川界各宗你又不熟,你厚臉皮一再請求那些掌門,究竟為什麽?”
宋元喜卻是眯著眼,一副道行高深之態,“小花,這叫類比之效。無論是魔池內犧牲的大乘修士,還是作為媒介之靈的一百零八出竅,又或後來犧牲的那些高階修士們,其都不是單一宗門所在。若真有生還變故,那麽這些人肯定是差不多機遇的。”
“我主要是想找到自己宗門的修士,但若他們的魂燈沒反應,我還可以從其他宗的同行修士中尋找,這叫曲線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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