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寺確有凝聚功德之法,但是玄恆道君,此法並不外傳。”
浮曉說完,目光再次落在對方身上,果然瞧見其靈氣流轉中攜帶的點點金光,這正是佛韻加持本體的表現。
也就是說,這樣的修士,是很適合轉為佛修的,也是佛門最歡迎的半路出家的道士。
“玄恆道君,此法乃佛門秘法,斷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想好,再來尋我就是。”
浮曉離開,宋元喜抱著兩盞魂燈,眉頭擰巴成一團。
元嵐亦是覺得夠嗆,不是她說話難聽,就她師父的悟性,修道已經很不容易了。佛門那些經文和佛法,師父他聽得懂?弄得明白嗎?
“師父,要不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總不能將修行搭上去吧。
然宋元喜只是略做思考,便做出決定,“不必,我覺得做佛修也挺好。”
“師父?!”元嵐大驚,“你當真想好了?這可是正經當佛門弟子啊,日後可沒有反悔的機會。”
“想好了,總歸心中邪妄不除,我也無心修煉。與其再耗費三千年,不如再次尋得其他機遇。”
只有宋元喜自己知道,他的修道之路似乎已經到頭了。即便除去心中邪妄,了卻執念,修煉至出竅,已然是他的極限。
這一點,雪狼亦是深有感知,且十分讚同自家主人的做法。
“主人莫怕,即便轉為佛修,《陰陽訣》亦是可以修煉,你若是對佛法理解不夠,那咱就厚臉皮,找霧光佛陀,找浮曉居士,找浮屠居士……總歸這麽多高階修佛在此,還怕參悟不透!”
“越是高階修為,修行越是要靠自己感悟,不過你這麽說,我心裡也算安慰。”
一人一狼將佛修的利弊分析一通,宋元喜心中更加堅定,於是帶著徒弟重新登門拜訪。
浮曉點點頭,說道:“那便請玄恆道君準備齋戒,待九日後,進行受戒儀式。玄恆道君入得佛門時,便可攜魂燈一同修行,相關的凝聚功德之法,我會一並傳授。”
說罷,又看向旁邊,“搖光道尊,待玄恆道君入得佛門,你便自行離去吧,莫要擾了他的清修。”
元嵐心情很是複雜,萬萬沒想到,陪師父出趟門的工夫,自己那麽大一個師父,就被佛門“收走”了。
這事情整得,回去該怎麽和師祖他們交代啊?
齋戒時期,元嵐忍不住再次吐槽,“師父,若非佛修不必斬斷先前情緣,你我還是師徒名分,我高低得和他們鬧一場。”
宋元喜捧著木魚,每日隨心敲一敲,權當靜心凝神。
但聽得徒弟每日如此暴躁,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也跟著躁動起來。
“唉!徒弟,你還是去別處耍吧!你在這裡,為師是一點法子都靜不下來。”
“師父!你還沒入佛門呢,你就要趕我走?”
元嵐不肯乾,乾脆賴在宋元喜身邊,“我不管,去哪兒都不如待在師父身邊自在。要不,我也乾脆轉為佛修得了。”
“簡直胡鬧!”
宋元喜轉身就給對方一記爆栗,“你年紀輕輕就已修煉到大乘中期,進階渡劫乃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你用心,說不定下一個飛升之人就是你,別給我整這套歪的。”
“可是沒有師父在,修煉也是無趣。”
“我看你是驕傲自滿,得意顯擺過頭。一路修煉順風順水,沒遇到太大的阻礙,你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師父,我沒有……”
“我看你如今心浮氣躁得很!瞧瞧你那生動的表情,看看你一日日嘴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剛築基,驕傲嘚瑟呢!”
元嵐這幾日確實煩躁,如今被自己師父點破,更是不自在。
宋元喜卻是忽然軟了語氣,拍拍徒弟肩膀,“元嵐,你莫怕。即便為師做得佛修,也永遠都是你的師父,你我師徒情誼,父女情分,便是山崩地裂亦不能變。為師答應你,只要你轉身看,我必定就在你身後,我哪兒也不去。”
“師父……”元嵐頓時說不出話。
宋元喜卻是笑眯眯點頭,“你不必說,我懂。”
兒時被拋棄的陰影,到底是在心裡生了根。即便知道自己不是被主動放棄,卻依舊做不到釋然。
幾年的感情,尚且如此耿耿於懷。他們師徒幾千年,朝夕相處,感情深厚之極,這孩子只怕心中執念更深。
宋元喜不知如何撫平徒弟內心的這一份情感恐懼,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托著她,讓她隨時隨地轉身時,都能看到歸屬。
師徒倆說開,元嵐終於不再糾結,遂懂事離開,讓師父清淨清淨。
九日時間一晃即過,終於到了宋元喜受戒的日子。
主持受戒禮的是霧光佛陀,浮曉則是在藏書閣做準備,為即將成為佛修的宋元喜挑選合適的佛法,以及相關的授課課程內容。
他甚至已經規劃好,不久的將來,為宋元喜成為佛之尊者,打造一系列的佛法功課。
半個時辰後,小弟子急匆匆趕來藏書閣。
浮曉轉身,笑眯眯看過去,“受戒禮可是已經完成?玄恆道君中途轉為佛修,到底艱難,日後你們這些弟子需得好好幫助他,爭取讓他盡早習慣佛門生活。相關的佛法基礎課程,我也會做安排,你們——”
“佛子!”
小弟子忽然打斷,抬頭滿臉驚慌,巍顫顫說道:“那、那玄恆道君,並未完成受戒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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