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對方這兩年從未對他有加害之心,謝松當真想要將人弄死。
“言至於此,你好自為之。”
謝松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宋元喜一人站在風中凌亂。
宋元喜一開始驚訝於自己師父的洞察力,之後聽到師父對他的評價是“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直接就飄飄然,整個人去往大氣層。
“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我竟然有被師父如此高度讚賞的一日。”
“文武雙全,原來我在師父眼中,這樣出色?”
“那師父以前說我不開竅,是不是誆我?”
宋元喜這幾百年,就沒聽過比這更高級的讚賞,一時沉迷不可自拔,自顧樂呵好幾日。
等激動勁兒過去,這才想起要和師父坦白一事,於是急匆匆去找人,卻是撲了個空。
而此時的謝松,卻在城郊一處莊子裡,與一老者垂釣。
老者將釣竿收回,裝了魚餌再把杆子甩出去,忽然說道:“你近些日子來得次數頗多。”
謝松“嗯”了聲,默了一瞬才說話,“皇帝越發昏庸無道,已經開始拿少女酮體煉丹。”
“亡國之兆啊。”
“朝廷腐敗,官宦勾結,太子病入膏肓。”謝松想了想,實在沒想出皇帝還有哪個繼承人,“皇室基本無後了。”
老者嘴角抽搐,冷哼一聲,“連親子都不放過,癡迷成仙修道,因果循環罷了。”
謝松不說話,沉默著繼續釣魚。
老者等了會兒,才問:“你近些日子似乎很沉默。”
“我只是疑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修仙者。”
老者大驚,放下釣魚竿轉過身,“你莫要聽信胡言,這世上哪有什麽修仙,左不過就是帝王為了自己的名聲,搗鼓出來的幌子。你有治國之才,乾國國運衰退,亡國乃是必然,你多年籌謀,於亂世當上一國之主,乃是順勢而為。”
謝松往後一仰,靠在躺椅上看天,聲音乏得很,“可我對做皇帝不感興趣。”
“這不是感不感興趣的事情,而是你之重任,乾國若亡,邊陲各小國必定虎視眈眈。皇室無人,朝廷混亂,帝王必在世家出。謝王兩家乃是首選,而你,是首要之選。”
謝松看向眼前老者,這人是他祖父介紹給他的,據說是個能人異士。
他跟在身邊學習十幾年,確實見識到對方不少本事。
然而和宋元喜相處的這兩年時間,聽對方那一番“胡言亂語”,謝松開始懷疑,眼前這老者,是不是宋元喜口中的修仙者?
思緒百轉,謝松忽然說道:“我先前遇上一人,此人甚是滑稽,說我有經天緯地之才,既無心官場,不如去修道,去往修真界追求長生之路。”
“啪嗒——”
老者手中釣竿直接掉落,臉上一閃而過震驚之色。
但很快,老者便慢悠悠撿起釣竿,繼續垂釣,且搖頭說道:“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遊方道士,騙到謝府府上?這種不學無術之人,莫要理會。”
謝松但笑不語,不點頭也不搖頭。
待人走後,老者卻是心裡不安,他籌謀這麽多年,眼看著就要功成,此時絕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是誰在謝松身邊作祟?”
“不行,我得去一探究竟。”
是夜,宋元喜正睡得酣熟,忽然感覺身體一冷,朦朦朧半睜開眼,卻是嚇得直接從床上跳起。
他抱著被子退到床尾,看著眼前老大一個金光燦燦的大金人,使勁揉搓眼睛。
“等等,我這是睡迷糊了?”
“唉,我眼睛也沒瞎啊,這是怎麽回事兒?”
宋元喜定眼再看,確定眼前大金人沒消失,開始思考對方的來歷。
這金光實在耀眼,根本不是凡人糊弄人弄出來的造假之物,唯一能解釋的便是,此人身上功德爆滿。
這樣的人,在凡俗界存在,合理嗎?
宋元喜思索一番,斟酌開口,“請問這位朋友,可是來自他界?”
老者眉頭皺起,心中疑惑更甚,此人竟然能夠看出他的一些門道?
宋元喜見人不回答,自認已經猜對,於是又開始琢磨,這是哪界跑出來溜達閑逛的功德大佬。
靈界?不可能,那一界都是精靈。
魔界?白瞎,那群魔物全身漆黑,魔氣四溢。
冥界?不像,冥界修煉出一身功德的鬼修,實在太少。
難道是佛門中人?
宋元喜這方不斷猜測,對面老者也在猜測宋元喜的身份。
此人看似普通凡人,然體內隱匿靈力,似被封印禁錮。
此人究竟從哪一界入得凡俗,來此作何?
難道是想攪和乾朝,改變亡國之勢?
此人莫不是佛門中人?
漆黑的夜,漆黑的環境,兩人就這麽站在屋內,互相看著彼此,不發一言。
第120章
時間流逝,天光破曉,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夜。
待第一聲雞鳴時,宋元喜的心態已經完全調整回來。
他衝著眼前老者行了一禮,十分恭敬邀請對方入座,“前輩,來者是客,有事無事,我們坐下說話?”
老者應了聲,走至桌前坐下,宋元喜立即倒了杯茶遞過去。
他也不說話,等著老者提問或者先開口。
果然,老者率先開口:“你是哪界下來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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