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魂塔的激烈動蕩仍在持續,宋元喜吃瓜不得,百爪撓心,最後只能閉眼修煉,以此分散注意力。
正修煉入神時,包裹他的紅蓮業火忽然震了震。
他被迫打斷修煉,以神識查看四周,這一看,竟是瞧見老熟人。
“稽師叔?”宋元喜疑惑出聲。
稽五邑看向眼前一片火海,當中如同蠶蛹一般的火團,聲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是宋元喜!
稽五邑眉頭皺起,“你怎被天火關住?是何人所為?”
此乃紅蓮業火,瞧著不像是無主之物。
宋元喜立即解釋,“並無他人捆綁,此天火乃是我師祖所有,師祖離去,為保護我安全,特留下紅蓮業火相伴。”
紅蓮業火火蛹緩緩展開,一副碧藍色的身骨從中走出來。
稽五邑瞳孔驟然緊縮,“你怎麽會?”
“稽師叔,我正在修煉呢。”
“你的肉身呢?”
“啊!你說肉身啊,那玩意兒頂不住紅蓮業火,直接消融了。”
稽五邑沉默不語,心中思考著該如何安慰,卻不想宋元喜直接開啟喋喋不休模式,講述自己與紅蓮業火的愛恨情仇。
“稽師叔,你是不知道,我那師祖究竟有嘮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都回滄瀾界了,還留下一眼線,時刻監視我。”
“我修煉的是《陰陽訣》,剛剛完成煉骨階段,你瞧瞧我這一身漂亮的身骨,多招人喜歡?”
稽五邑看著在自己跟前來回走動的骷髏架子,實在看不出哪裡漂亮,尤其是這一身碧藍色,就跟染了顏料似的。
宋元喜繼續叨叨,“我那法靈終於化形了,嘿,這糟心玩意兒不聽話,變成一隻犬。我這心呐,止不住的疼,肯定是被小花帶壞了。”
稽五邑蠻驚訝,法靈還能再次化形?
如此說來,宋元喜所修煉的功法,應當已經具備進階仙級水準了。
他心中滿意點頭,只要宋元喜努力修煉,戒懶戒惰,至少化神無虞。
宋元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法靈白團非要和我說,必須進階元嬰,否則後續功法內容便不對我開放了。稽師叔你說說,天下哪有這樣的法靈,竟是要挾起主人來了。”
宋元喜的念叨十分家常,然語速卻是很快。主要是近百年未見人,壓抑在心底的傾訴欲太強了。
稽五邑並不打斷,任由對方碎碎念,順便打量這一身碧藍身骨,越看越是覺得,嗯,確實挺有美感。
“不錯。”稽五邑忽然讚美道。
宋元喜說話聲頓住,歪著頭顱,空洞的眼眶盯著對方,“稽師叔,你說什麽?”
“你這骷髏架子,極好,若是日後在滄瀾界待不住,可直接舍去肉身,來冥界過日子。”
稽五邑是真心發出邀請,並且承諾道:“你若來,我必定不會虧待你,當一城之主,綽綽有余。”
宋元喜這才問道:“稽師叔,你緣何來了鎖魂塔底?你也被關押進來了嗎?”
稽五邑:“並無。”
“那是?”
“我與傲天鬼王互爭城池,其他各鬼王落井下石,我與他被迫進入鎖魂塔內。”
宋元喜頓時著急,“稽師叔,你可有受傷?”
骷髏頭急的在身邊團團轉,嘴巴一張一合,眼眶空洞,稽五邑完全看不到對方的神態,然這語氣卻是真誠,一聽就是宋元喜獨有。
他心中覺得溫暖,看向骷髏的眼神都不自覺柔和了。
“我無礙,進入鎖魂塔,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那傲天鬼王如何了?”
“在鎖魂塔第一層,我知鎖魂塔底下埋著一件冥界至寶,這才下來拿取。待我取出,便帶你一起離開。”
傲天鬼王並不在稽五邑考量范圍內,在他眼裡,對方早就與魂飛魄散畫上等號。他所要防備警惕的,是他的原來“主子”,東城鬼王。
宋元喜瞧著稽五邑在四周到處轉悠,以獨特的手法展開地毯式搜索,而後便聽到“唉”的一聲。
“稽師叔,可是找著了?”
稽五邑轉身,看向骷髏問道:“你先前所言,無極道君應是被困此處?”
“啊!確是,我以平等替換法則,換我師祖自由,我便代他留下了。”
“原來如此。”
宋元喜聽得茫然,這話裡究竟什麽意思?
稽五邑:“我所要尋找的冥界至寶叫做離魂幡,有分割人修□□與神魂的功效。想來應是冥界哪位鬼聖在此埋下,以分割無極道君神魂所用。如今無極道君離去,你的修為太低,離魂幡失去作用。”稽五邑頓了頓,忽然笑出聲,“那鬼聖應是在緊急閉關中,如此便與離魂幡失去聯系,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話音剛落,一頂黑紅色的長幡出現在稽五邑手中。
對方不過幾句念咒,而後滴血認主,宋元喜就感覺到原本束縛自己的那股無形枷鎖,就此消散。
也就是說,他與鎖魂塔完全脫離乾系!
“稽師叔,我師祖說,鎖魂塔內有許多原先玄天宗的弟子,如今轉為鬼修,修行不易,希望能救且救。”
宋元喜如今才知曉,鎖魂塔的支柱不是他,而是離魂幡,如今離魂幡被稽五邑拿走,若是他們就此離開,也不知塔內魂魄何去何從。
稽五邑沉默一瞬,直接抓起身旁骷髏,從塔底帶到塔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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