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娘想了許久,終於開口:“五邑尊使,東城鬼王有何吩咐?豔娘不才,願為其效力。”
稽五邑“嗯”了聲,緩緩說道:“距離敖狹城外三千裡地,出土一座古墓,其在兩方勢力中間,東城鬼王頗有興趣,遂命我前來一探究竟。”
豔娘心頭震顫,她剛從那座古墓出來,也是因為先探路,一時不察受了重傷。卻不想,此事東城鬼王竟然早已知曉。
豔娘再無任何僥幸心理,如實交代自己查探古墓的情況。
稽五邑收集到有用信息,拿出一枚火紅色的令牌。豔娘接過,只要將自己的精血注入,便可成為東城鬼王名下。
然當她將自己的精血注入令牌後,原本喜悅的表情一瞬凝固,繼而爆發出衝天的怒火。
她猛地抬頭,怒視前方,狠狠盯著稽五邑,“你!騙!我!”
那三個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可見說話之人究竟有多憤怒。
便是躲在後頭的宋元喜,都感受到這女鬼強大的怒意,幾乎已經可以化成實質了。
“稽師叔究竟做了什麽,怎得將這女鬼惹惱成這樣?”
宋元喜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豔娘滴血的眸子開始不斷落淚,在極致的痛苦當中,逐漸變回本體。
那是一具已經玉化的白骨,骨身晶瑩剔透,宛若上好的佳作。然沒有皮肉的白骨卻是跪倒在地,□□哀嚎。
“放過我,稽五邑,五邑大人,大人……放過我。”
豔娘在地上打滾,白骨因為疼痛散落一地,變得斷手斷腳。其完好的那隻手骨不斷往前爬,一寸一寸,最後抓住稽五邑的衣袍。
“大人,大人……”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白骨忽然僵住,沉寂許久,似是終於放棄抵抗,頭骨埋於地上,沉沉喊道:“豔娘見過主子。”
稽五邑將療傷丹藥贈予豔娘,豔娘服下不過一瞬,立即恢復原來的絕世美貌。然此時的她再不敢造次,站在稽五邑跟前畢恭畢敬。
稽五邑詢問古墓一事,豔娘將未交代的秘密補充完整。
“近千年的不死神魂冊,拿出來交予我。”稽五邑話題一轉,說起其他事情。
豔娘驚訝抬頭,“主子,你也想要在此事上分一杯羹?”
“你莫管。”稽五邑並不解釋。
豔娘點頭,乖乖交出手中的那份不死神魂冊。
之後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稽五邑和宋元喜以貴客的身份入住城主府,開啟悠閑度假的小日子。
宋元喜被那一晚的事情震懾到,對於稽五邑的手段似乎有了新的認識,有那麽一瞬,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極強的陌生感。
但私下相處,卻又覺得,那還是他的稽師叔。
稽五星從乾坤缽中出來,魂魄又凝實不少,聽宋元喜說起豔娘一事,並無太大情緒波動。
“星星,你不覺得驚訝?稽師叔以前從不如此,他淡漠一切,沒有情緒不說,更懶得使那些手段。”
“可是喜哥,堂哥在冥界找了我將近百年。”
“什麽?”
“你知道冥界的淵海有多大嗎?裡頭又有多少凶險?堂哥那時不過築基修為,卻始終扎根淵海,從未離開。他在淵海裡找我,所受的苦難數之不盡,若無手段,如何活得下去。”
宋元喜心頭沉痛,這些事情他其實都知道,如今被稽五星撕扯拉開,見了光,似乎就再也不能忽視了。
“稽師叔……他說不想回滄瀾界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稽五星語氣很是自責,“堂哥為了找我,在金丹碎裂的情況下入冥界,百年時間,鬼氣足夠將其金丹汙染,他已經不是純正的人修了。”
“稽師叔也轉變成鬼修了?”
“也不是純正的鬼修,他如今不人不鬼,算不得任何一方。”
宋元喜頓時啞然,不人不鬼的修士,那該如何在界內生存?滄瀾界能夠容納嗎?冥界又能容納嗎?
原書中如此驚才絕豔的符修大佬,怎會淪落至此?
“是我不好,當初若非我自作聰明,也不會害他至此。”稽五星回想當年的事,心中依舊無法釋然。
宋元喜卻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事情吧,似乎是一個死結。若非稽五星,那稽家人所要尋找的作為陣眼的對象,就是他。
他不敢保證,自己在那場陰謀下,是否能夠活下來。
如今他活的好好地,似乎成了既得利益者,變相來說,他和稽五星是站在對立面的。
稽五星似乎也意識到這點,立即搖頭解釋,“喜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萬萬不願你受傷的,若當真有人要死,那必定是我。”
“星星,你沒有錯,錯的是稽家。”
兩人互相傾訴,講述心中的苦悶和煩惱,而另一邊,被兩人同情感慨的稽五邑,卻是享受著豔娘的絕佳服務。
白骨修煉而成的豔娘,其骨玉本身就是上好的輔修材料,稽五邑神魂割裂,半人半鬼,其魂魄並不穩固。
他一直在尋找最契合的輔修之物,如今見到豔娘,他的想法似乎終於有了著落。
豔娘本以為對方召她入內,是要服侍伺候的,為此將自己洗的乾乾淨淨,並且還有些期待。
然而事實卻是,她的確是在做服侍人的活兒,但是這個服侍的活計,比她想象的那個,還要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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