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蒼真君眼皮一跳,不動聲色轉頭問:“宋道友如何這般清楚?”
宋元喜愣了下,久遠的記憶緩緩湧上心頭。為何這麽清楚呢,還不是因為當年跟著佛子浮屠,被其一日日“毒害”唄。
任誰被迫每日聽訟佛經五百遍,連續三年不停歇,就是個白癡,也得修得半仙兒。
有句老話說得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又有古言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宋元喜笑得得意,嘴角不自覺上揚,“無他,唯耳熟爾。”
柔蒼真君一臉懵逼,後又以為這或許涉及隱秘,遂知趣不再追問。
其他元嬰修士當中,也有人很快認出是佛語,於是三五一群圍在一起,開始破解題面。
宋元喜輕松翻譯,而後一人一份,遞給莫懷真君和柔蒼真君。
“從佛家四大佛法中尋找一條與己身相關,走入當中一段天幕中,尋找機緣。”
宋元喜說完,看向眼前兩人,問道:“柔蒼真君,小師叔,你們選擇哪一段佛法?”
對面兩人頓時面面相覷,臉色說不出的微妙。
半晌,柔蒼真君坦白說道:“還請宋道友不吝賜教,何為四大佛法?”
宋元喜驚呆一臉,“臨川界佛法盛行,鴻蒙寺如日中天,你們竟然連四大佛法都不知道?”
完全一副“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莫懷真君艱難開口,“王安宗與鴻蒙寺交情一般,佛法研究更是談不上。”
“不對啊,我怎得聽宗門其他修士說,當年掌門和鴻蒙寺的佛子……”
“宋元喜!”莫懷真君冷冷瞪了眼。
宋元喜求生欲爆棚,當即閉嘴,不敢再提。
柔蒼真君亦是無奈臉,“赤陽宗與鴻蒙寺亦是不太往來。五大宗裡,也就飛天宗和赤霄宗,與那鴻蒙寺關系緊密。”
“巨靈宗呢?”宋元喜想起商申等人,不由多問一句。
柔蒼真君疑惑看了眼,解釋說:“巨靈宗特立獨行,乃是人鬼雙修之宗,與誰都不太往來。”
宋元喜頓時恍然,難怪啊,當年商申敢如此果斷從人修轉鬼修,感情宗門本身就是支持的。
再看眼前兩個聰明人,如今傻乎乎的,完全就是無頭蒼蠅睜眼瞎,宋元喜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優越感。
“萬萬沒想到,有那麽一日,你們也有向我請教的時候。”若是宋元喜有尾巴,那必定是翹到天上去了。
莫懷真君想說不用,然柔蒼真君一把拉住好友,先一步開口,“還請宋道友多多幫助,我等終究見識淺薄,需要你指導一二。”
柔蒼真君態度誠懇,姿態擺得很低。
宋元喜十分受用,見好就收,立即幫助對方。
輪到莫懷真君時,宋元喜態度隨意了許多,“小師叔,我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願意向我學習嘛。”
“我沒有。”
“小師叔,你臉色好難看,是被氣的?覺得特憋屈是不是?”
“我沒有。”
“小師叔,你但凡用個請字,我立馬教你。”
莫懷真君腦子裡那根弦,卻是越繃越緊,嘴巴越發硬了。
宋元喜本想再逗一會兒,卻不想帝苑劍忽然開口,“小哥哥,苑苑求求你,主人心裡已經說了一萬遍請幫忙了,他只是嘴巴比較硬,其實心很柔軟的。”
“你又知道了?”宋元喜通過無垠火與之溝通。
帝苑劍聲音很微弱,斷斷續續的,卻是鄭重表明,自己與主人心意相通,大致能猜到對方心中所想七八分。
宋元喜無聲笑看,看著眼前這張嚴肅臉,想象著對方內裡的心態,隻覺反差感太大,萌的不要不要的。
小師叔,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嗎?
看在帝苑劍的面子上,宋元喜先行服了軟,主動上前為莫懷真君講解佛法。
待準備進入前,宋元喜忽然湊近莫懷真君,在對方耳邊說道:“小師叔,你的帝苑劍已經生靈了。”
而後,不顧對方驚慌失措,率先踏入佛法內。
於佛法中穿行,宋元喜如魚得水,仿佛回到了大本營,這得益於當年佛子浮屠的潤物細無聲,更得益於那趟十萬年前的穿梭。
這一次,宋元喜當真做得第一人,走出佛法,來到一副靈柩前。
那靈柩通體雪白,水晶般透明,能夠很清楚看到裡面躺著的那個人。
宋元喜好奇上前,與之對視的那一眼,卻是當場怔愣住。
“怎、怎麽會!”
宋元喜呆呆地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隻覺這一場際遇,仿佛就是一場夢。
“上雲道尊,怎麽會是上雲道尊?”宋元喜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十萬年前的發展,上雲道尊作為締造小世界當中人修的主力,其即便隕落,也應該是在滄瀾界中。
可是為什麽,上雲道尊的墓地會在臨川界?
宋元喜疑惑非常,心頭有十萬個為什麽,正百般糾結時,卻是聽到一道沉悶的聲音。
“小子,你很不錯,十分精通陣法。”那聲音仿佛就貼著他耳邊說的。
宋元喜又是愣住,這個聲音不是上雲道尊的。
稍作思考,他立即朝著靈柩所在方向行大禮,“晚輩宋元喜,見過前輩。”
“小子,你拜錯了,我在這兒。”聲音越來越清晰,是從靈柩的另一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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