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究竟怎麽回事兒?”
宋元喜就將事情簡單講述一遍,末了很是慶幸,“得虧當初黃蕊鳶兩姐妹,否則今日與那玩意兒結成平等契約,我只怕要慪死。”
雲溪道君卻是搖頭,“此事應當怪我,是我低估了魔淵之鏡的力量,沒想到啊,其熔煉如此久,竟然還能藏著這麽精純的魔氣精華。”
“那爹,魔淵之鏡如今與我一體,此事該怎麽向各派交代?”
“我不知,那是掌門該考慮的事情。”
雲溪道君已經徹底熔煉完成,魔淵之鏡也如預料一般淨化乾淨,他毫無心理負擔,去往主峰匯報情況。
文淵道君聽得前半段,直接笑眯了眼。然聽完後半段,卻是笑容完全消失。
“玄恆契約了魔淵之鏡,於他修煉是否有礙?”
“掌門,此事我不甚清楚,你不如去找繁簡問問,他應當了解更多。”
雲溪道君將鍋一推,拍拍屁股走人。
文淵道君急匆匆趕到萬海峰,就見繁簡道君正在與徒孫下棋,一旁坐著宋元喜,捧著半個麒麟瓜,正吃得歡。
“掌門怎得有空過來?”繁簡道君起身迎接,笑容滿面。
文淵道君亦是聰明人,一眼就看明白,直接就問:“這魔淵之鏡淨化完全,便是了不得的寶物,各派皆是眼熱,豈會讓我玄天宗獨佔?”
“徒弟,將那糟心玩意兒放出來,給掌門瞧瞧。”繁簡道君什麽也不解釋,直接上人。
文淵道君眼前一閃,便見一青衫女子跳出,那嬌滴滴的姑娘,他一眼認出,且心理陰影之大,本能往後退。
“這不是那個器靈嘛?”
“是的掌門,賀師兄為了救自己的器靈,將其放進我爹的煉丹爐內熔煉,被那魔淵之鏡鑽了空子,與之換了軀殼兒。魔淵之鏡如今就是這副模樣。”宋元喜如實回答。
話音未落,那跌落的魔淵之鏡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去扯文淵道君的道袍,“掌門,掌門~你行行好吧,憐惜憐惜我,我這顆心碎成八瓣兒,都快要痛死了……”
文淵道君再次往後退,臉色漆黑,“休要靠近我!”
魔淵之鏡被吼,頓時愣住,回過神更是哭得淒慘。
那張臉,經過無數次熔煉,實在是仙氣十足。可以這麽說,放眼整個修真界,這等容貌,絕對排進前五!
然文淵道君對其避之不及,隻覺這姑娘的手碰到自己,就跟沾了屎一樣難受。
“魔淵之鏡,你自作孽,怨不得任何人。如今你已轉化靈氣之體,便好好修煉,做得正道之士,改過自新才是根本。”
這哪裡像是玄天宗掌門會說的話,繁簡道君聽完直接笑岔,又問:“掌門,那審問魔淵之鏡的事情?”
文淵道君立即擺手,“此事交給玄恆去辦,他乃庶政堂出身,又是其宿主,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
“沒有可是,我將掌門令暫時移交,玄恆與各派往來,代表的就是我玄天宗。”
繁簡道君滿意點頭,又將人親自送出去。
再回來,見那魔淵之鏡依舊哭哭啼啼,竟是沒半點惱怒,“這麽有趣兒的性子,掌門卻是怕得不行,當真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宋元喜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師父,我也難以忍受這種性子,還有那體質,還有那嗓子,還有——”
“徒弟,待你看到此物的價值時,你就會歡喜了。人嘛,並非對某些事物深痛惡絕,觀念轉變也不過一瞬,若是沒有,那一定是其帶給自己的價值還不夠。”
繁簡道君教育徒弟兩句,此後便帶著徒孫開啟授課修煉的小日子。
至於宋元喜,很快被安排任務,代表玄天宗,去往各派集合點,商議魔淵之鏡的最後事宜。
宋元喜帶著魔淵之鏡離開玄天宗,不過飛出去幾十裡,便忍受不了其在識海內的哭聲,於是將它和狗子一並放出,擱在飛舟上。
“小花,你負責看住它,若是哭得厲害,就給我揍。”
“爹爹,當真可以揍嗎?”
“隻管揍,這玩意兒堅硬無比,九轉煉丹爐都無法將其熔煉消散,世間估計沒有東西能弄死它了。”
狗子這才點頭,心滿意足守在旁邊,就等著撓抓的機會。
魔淵之鏡受體質影響,一緊張一害怕就想哭,然對面狗子露出一口白牙,牙齒鋒利無比,卻是將它嚇破了膽兒。
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魔淵之鏡雖說十分堅硬,但是混沌的撕咬,那是相當的疼。
咬是咬不死的,但生不如死的感覺,更讓人絕望吧!
魔淵之鏡只能閉上眼睛,將自己整個蜷縮成一團,埋頭無聲流淚。
狗子等了半天,也不見魔淵之鏡鬧騰,不免有些失望,“爹爹,它埋頭哭,我能不能咬它?”
宋元喜扭頭看,見魔淵之鏡縮在角落不停地抖動肩膀,卻是乖巧的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不禁滿意之極。
“小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它既是不吵吵,咱也別做得太過,懂?”
“唉,當真沒趣兒。”
狗子失望得很,乾脆往旁邊一躺,開始打盹曬太陽。
魔淵之鏡在飛舟上獨自煎熬,默默忍受十幾日,這才到達目的地。
一下飛舟,心情太過激動,魔淵之鏡腿腳發軟,竟是“哎呀”一聲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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