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峰的弟子個個賊精,索性把消息封鎖,隻自己峰頭上的弟子知曉,而後暗搓搓通知峰上的金丹元嬰等修士。
鈞鴻道君是最後一個知曉的,等趕到小廣場,論道會基本上已經結束了。
榮嘉道君不愧是當年宗門第一劍,不過一場隨意的論道講解,就有不少弟子當場頓悟進階,小廣場接連下起築基雨。
榮嘉道君心裡熨帖,這才隨鈞鴻道君去往洞府。
鈞鴻道君見到榮嘉道君,心情亦是激動,然到底是化神,不似峰上小弟子那般瘋狂。
“道君的洞府一直都有專門弟子守著,年年清掃,道君可要回去休息?”
榮嘉道君卻是擺手,“劍修的洞府裡能有什麽好東西,我如今在玄恆的洞府暫住,他那兒吃喝俱全,我住的還算舒坦。等繁簡事定,我便離宗走人。”
話說著,將身後的小子往前一扒拉,“喏,這就是玄恆小子。”
對方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抬舉宋元喜。
宋元喜心中感動,鈞鴻道君亦是為自己外孫感到欣喜,他點點頭,與榮嘉道君又交流一番,這才送人離開。
此後時間,榮嘉道君又在宗門其他各峰逛了逛,直到聽聞繁簡那裡快要出結果,這才收心作罷。
“玄恆,鈞鴻是你外祖父?”榮嘉道君隻覺這關系奇妙,“我瞧你對劍道一事,似乎一竅不通。”
宋元喜尷尬撓頭,“確實有辱我外祖父名頭,但我娘和我弟弟深得真傳,劍道了得。”
“你弟弟,哦是了,玄澤道君是你胞弟,確實天縱之資。你娘又是?”
“回道君,我娘名薑婉容,道號霜華,如今也是化神修為。我外祖父曾言語,以我娘的資質,早晚有一日能趕超他,進階出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回到繁簡道君洞府。
撫晚道君再次見到榮嘉道君,心中還是有些接受不來,滄瀾界的出竅修士,竟是此等模樣?
然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兩個八級陣法師很快拿出三套方案,就如何以陣養人,以化神替代出竅一事,做了詳細講解。
榮嘉道君很是詫異,“沒想到你們能給出三種方案,如此看來,我們這些出竅,都能回來溜達了?”
回頭就衝宋元喜笑得開懷,“玄恆啊,你說的不錯,我滄瀾化神一抓一大把,三五個頂一出竅,若是不夠,那就十個頂一個,三千年了,風水也該輪流轉。”
怎麽著,這責任也得其他人來背一背。
撫晚道君表情一瞬微妙,無聲看向對面,繁簡道君亦是覺得頭疼。
於是兩人快速打斷,將三種方案擺出,讓其選擇。
榮嘉道君:“我不懂陣法,但是他們中有人懂,我拿回去……”
話鋒一轉,卻是搖頭,“不妥不妥,拿回去不過幾張廢紙,不如將你倆一並帶走,親自與他解說。”
“榮嘉道君此話何意?”繁簡道君心頭一跳,隱約猜到一些,卻又不敢相信。
榮嘉道君哈哈大笑,“你們以為滄瀾界就隻你們二人陣法造詣最高?若我們當中無人懂得陣法,這三千年如何□□四海。”
“榮嘉道君的意思,諸位出竅大能中,有一位亦是精通陣法?”
“不錯,天一宗的澤禹道君,三千年前就是八級陣法師……唉,可憐他一人辛苦三千年,為我等煞費苦心。”
宋元喜忽然有了印象,那澤禹道君不就是提出關鍵所在的那位?
原來如此,難怪他話最少,卻是說得最精準。
榮嘉道君回了一趟玄天宗,看了三千年後的宗門風貌,隻覺甚好。然後,心滿意足帶著繁簡和撫晚兩位八級陣法師,準備打道回府。
宋元喜想要一同跟隨,卻被無情拒絕。
“你小子元嬰修為,去一趟已是不容易,那通道你受不住,多去幾次反而有害。”榮嘉道君毫不猶豫拒絕。
看著三人原地消失,宋元喜站在山門口,欲哭無淚,“這人,怎麽還過河拆橋呢!”
大風在識海中忽然說話,“爹爹,還記得麽,我說過那通道內,有我熟悉的氣息。”
宋元喜點頭,“我一直記得,本以為你是因為記得蓴瑾道君的氣息才會如此,可是還有其他?”
大風“嗯”了聲,但卻欲言又止。
宋元喜沒打算回去,在山門外的天梯上隨意走著,隨口念叨自己接下去應該做什麽。
重修天塹一事,於他而言已經告一段落,收尾的工作他做不了,只能在心裡默默期待最後三年安然度過。
追蹤魔淵之鏡,這事寄希望於設置陣法成功,守護四海的出竅修士能夠回歸,屆時騰出手幫忙。
“算來算去,我只剩下自我修煉一事。”
宋元喜立在天梯上,遙望眼前茫茫山脈,有一瞬迷失,“小花,我已經一千三百多歲,生命已經過去三分之二,卻始終停在元嬰中期,對於進階化神,是不是希望渺茫?”
“以前煉氣時,想著築基就好,那已經是賺了。等築基後,又覺金丹不錯,能活到五百歲,簡直是個奇跡。但隨著修為不斷提高,我這人怎麽越來越不知滿足。”
宋元喜乾脆一屁股坐在天梯上。
大風從識海中出來,挨著宋元喜坐,想了很久才說:“也許爹爹見識到太多的人和事,心也跟著寬闊了吧。爹爹去過冥界,去過靈界,進入過密雲獸的結界內,甚至還穿梭到過十萬年前……這些,其他修士可能聞所未聞。我聽繁簡師祖念叨過,人一旦看到更美的風景,就不會甘願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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