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眼神閃了閃,神識沉入識海中,“團子,你這話何解?”
雪狼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主人,雖說你已重塑肉身,但到底不是自己親手所為,那淮燼道尊與你非親非故,他所用的材料即便是至寶,於你而言也是隱患。”
隻一句,宋元喜便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借著九九雷劫,熔煉我的肉身,將淮燼道尊的煉化痕跡徹底抹除?”
“是極!如此才能安心,主人日後也無受製於人的危險。”
宋元喜本想使用外物抵擋最後三道雷劫,雪狼的提醒讓他徹底放棄這一念頭。更甚者,為了保險起見,他想從第一道雷劫開始,便熔煉己身。
“新一輪煉心已經開啟,我也不知顛倒後的煉心該如何修煉,正好也借著這一次雷劫,試一試。”
主峰上的天空,雷劫雲擠壓越來越多,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化神修士的九九雷劫正式開始。
第一道雷劫,第二道雷劫,第三道雷劫……
行知道君很快看清楚宋元喜所為,不禁目露讚賞之色。
一旁淮燼道尊卻是哼了聲,“這小子好生滑頭,我真心待他,他卻如此不信我。”
行知道君笑道:“你若為他師,他自是信你。可如今這事兒……他何敢信你?”
“我是那種人?”
“淮燼道尊自是光明磊落,但元喜與道尊並未相處過,他這般小心謹慎,反倒是做得穩妥。”
淮燼道尊雖心中不快,但看宋元喜敢借著化神雷劫再次熔煉肉身,卻又十分欣賞這小子的勇氣和魄力。這種糾結又別扭的心態,一直持續到化神雷劫結束。
宋元喜憑著意念,好不容易撐過九道雷劫,緊隨而來的化神雨,帶給王安宗其他修士一場機緣,而他自己卻是在這場大雨中,陷入一片灰蒙蒙。
“主人,這是心魔劫,我亦無能為力,只能靠你自己。”雪狼提醒一聲,便徹底沉入識海海底。
宋元喜第一次見識到心魔劫是這種狀況,對眼前這片灰蒙蒙十分警惕,在內行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遇上更多的幻境或陷阱。
然他在這灰蒙蒙中一直走,除了寂靜無聲,便什麽也沒有。
“這當真是我的心魔劫?”宋元喜心生懷疑,心中警惕更強。
不知走了多久,灰蒙蒙變成慘白白,宋元喜於白霧當中,好似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再想仔細辨認,那人影又快速消散了。
緊接著,又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哭泣聲、哀嚎聲……
“師父?師父?師父!”
宋元喜緩緩睜眼,就看到元嵐站在自己跟前,一臉焦急又忽而迸發出驚喜,“師父,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元嵐將人扶起,宋元喜這才發覺,自己竟是在徒弟的洞府中。可是明明,他還在經歷心魔劫……
元嵐遞過去一杯靈釀,這才說道:“師父,你心魔劫之後便陷入昏迷,老祖宗對你進行檢查,確認你只是陷入昏睡,便讓我帶回守著。”
“是嗎?”
“嗯,老祖宗還說,若你醒來,自顧去找他就是。”
宋元喜與徒弟說了會兒話,之後便起身去往行知道君的洞府,然一路上卻是苦思不解。
“爹爹,你怎麽了?”狗子看著識海出現動蕩,不由關心問道。
宋元喜將此前所遇形容給狗子聽,繼而皺眉搖頭,“我總覺得不太對,元嵐說我三個月前便結束了心魔劫,可我在睜眼前的一瞬,分明還在心魔劫當中。”
狗子不懂,作為妖獸,其一路進階完全沒有心魔劫,實在不能理解人類修士為何這般艱苦。
宋元喜被這麽一打岔,心弦倒是松散,“這大概是天道對人修的考驗吧,凡人不過百年壽命,想要長生,想要逆天改命,總是困難重重的。而你們妖獸,自出生就有幾百年壽命,得天道憐愛,自是不同。”
再見行知道君,宋元喜才知,自己將要在王安宗舉辦化神大典。
這種感覺很是新奇,又有些不適應,“太師祖,我的身份合適嗎?”
行知道君:“有何不可,我說合適就是合適。”
宋元喜當即笑開,又說:“那太師祖,宗門一並將我徒弟的元嬰大典也舉辦了唄,正好,我在大典上為我徒弟取個道號。”
元嵐先前一直不肯辦元嬰大典,一是當時宋元喜這個師父不在,而是其本身對宗門的抗拒。
如今幾百年過去,元嵐的抗拒不再,對此很是無所謂。
宋元喜:“元嵐如此天賦,也算王安宗之光,這麽好的苗子,不對外炫耀一番,多不劃算?”
行知道君不禁搖頭失笑,“你從哪兒學來的這套道貌岸然,此事我允應允便是,無需拐彎抹角。”
“爹爹,太師祖怕是不知,你在玄天宗,可是庶政堂出身呢!”
宋元喜亦是點頭,“就是,佟堂主教的都是高效的外交手段,哪裡能說虛偽呢!算了,和太師祖解釋不通,這便是幾千年的代溝啊!”
此後,王安宗忙碌起大典之事,宋元喜和元嵐作為主角,便是那最無所事事之人。大典前一日,宋元喜拿著幾個道號去找徒弟,想讓對方挑一個出來。
元嵐表情一言難盡,“師父,賜道號乃是你的責任,這活兒也能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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