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和封盛皆是愣住,轉頭看向隊長,大概不明白這事情為什麽沒有說清楚?
原安:“我若告知,你大概不會答應。”
他太了解三大宗的弟子了,一貫有著自己的堅持,道義因果看得極重。而他們散修,生存卻是最重要的。
宋元喜被氣笑了,“明知我不答應,你還不提前告知。怎麽,原道友這是準備先斬後奏?若我今日出手……”
“必不會讓你動手。”原安打斷宋元喜,解釋:“守路線口的兩端,我已自設陣法,立誓為證。即便密雲獸身死,其因果與你無關,天地為鑒。”
“那你們呢?可想過因果循環?”
宋元喜很不理解,明知道此事不可為而為之,這究竟是追求的何種大道?
滄瀾界有妖獸存在,然其絞殺妖獸卻有自身限制,若無血債的妖獸,其孕自身,不可殺之。此乃天道庇佑,萬物法則!
“你們今日若是斬殺那只有孕的密雲獸,因果降下,可考慮日後進階無法突破心魔劫?”
江東渾不在意,“那也得有那本事,我等散修金丹心魔劫不足為懼,硬抗也就過了。然又有多少散修能夠修煉至元嬰化神?此等進階可望而不可即,心魔劫更是不可能經歷之事。”
“你又怎知自己不能元嬰化神?事在人為,未曾奮力拚搏便已放棄,道心先失,何來元嬰!”
原安卻是無奈,“宋道友不懂我們散修修煉之苦,我等毫無背景外物所長,金丹已是萬幸,元嬰乃是萬分之一的機緣。若是萬年前,靈氣濃鬱,修煉資源豐富,倒可搏一搏。”
萬年前的滄瀾界,元嬰遍地走,金丹多如狗。那時候的修仙門檻,並不是築基起步,而是金丹。
而今形勢,金丹卻可成為宗門長老。若是放至小門派,說不得還能混個掌門當當。
宋元喜:“外界環境惡劣,便是你們放任自我的理由嗎?那你們修煉,追求長生大道,未免太過可笑。”
江東不服氣,“那密雲獸多少人絞殺捕捉,我們不是第一個。”
宋元喜:“大多數人去做的事情,便一定是對的麽!他們集體犯錯,不顧因果,你們便能隨波逐流?”
封盛一直沉默,聽了許久,才不得不出聲,“宋元喜,我不知你為何如此反對。於我們散修而言,因果其實並不重要,江東修煉出岔,若無密雲獸之血,進階金丹無望。為著久遠的元嬰心魔劫而放棄眼前事,這才是愚蠢之極。”
“那為何非要捕捉有孕的密雲獸?其他密雲獸也可不是?如此至少不背負因果。”稽五星不懂。
原安卻是搖頭,“唯有孕的密雲獸之血,才可修複江東的內傷。”
隻一句,便讓一切現實塵埃落定。
毫無辦法,對他們而言,為了活下去,只有背負因果。至少金丹有望,還能再活幾百年。這幾百年裡,指不定還能有所機遇。
宋元喜陷入長久的沉寂,良久才說道:“子非魚,我不知散修之苦,亦難以評斷對錯,然我之立場堅定不變。並非陷入絕境,背負因果之事,恕我不能苟同。”
江東不過一百五十歲,離大限至少還有八十年,這幾十年裡,總能碰到機緣。
“若今日你二百歲,我無話可說。但是江道友,你明明還有其他可能,為何就讓自己走上這麽一條死路?若有朝一日天地變幻,滄瀾界靈氣充沛,你背上因果,必定悔恨終生。”
江東不知是被打動還是心中本就有遲疑,最後苦笑一聲,放棄再次抓捕。
“江東,你……”
“罷了,還有近百年時光,宋道友說得對,再去找一找機緣,說不定我有那個命。”
原安心中不是滋味兒,所謂機緣,於他們散修而言,難於上青天。他看向宋元喜,直言:“你所謂的機緣,一直都在,然我們根本沒有希望。”
“怎麽說?”
“生機活血丹,只要一顆,便能根治江東的內傷。”
宋元喜:“……”這時候耳朵聾了會不會好些?
原安沒注意到對方的微妙神態,自顧說道:“然生機活血丹乃六級上品丹藥,即便是三千盟最高等級的煉丹師,也無法煉製。我翻閱《丹史》,找到三位能夠煉製丹藥的煉丹大師。不過可笑的是,我等散修此生恐怕連與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宋元喜的表情更微妙了,正想說些什麽化解尷尬時,稽五星忽然對他神識傳音。
“喜哥,我記得你先前似乎和我說過,你有幾瓶生機活血丹?”
宋元喜不說話,他耳聾了。
稽五星還在繼續叨叨:“若是咱們還想繼續在萬獸域裡行走,多三個保鏢,啊不是,多三個夥伴還是必要的。咱們可以商議買賣,一顆生機活血丹,讓他們用同等代價來換,喜哥你不是說你爹能量產嗎?”
宋元喜真想把稽五星的嘴巴縫起來,叨叨叨的念個啥,攪和的他心煩。
他爹自順利進階元嬰,回宗門重新煉製生機活血丹,不知是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煉一個準兒。最後煉製丹藥太多,被掌門“搜刮”去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被他和江蘭宜等人平分了。
“這可是保命的丹藥,我總共就兩瓶,一瓶是為你準備的。”宋元喜回道。
稽五星眼睛瞬間亮了,竟是還有他的份兒?
“喜哥威武!”稽五星忍不住歡呼,但很快回過神,問了句,“既是送予我,那三顆丹藥,我是否能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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