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稽五邑終於停手,轉頭問:“如何發現此物?”
“它在我識海裡,莫名出現。我揪出後用繩捆綁,卻不知怎得,它忽然開始不斷分裂,我讓無垠火煆燒,它又變成一團,卻始終想鑽入我體內。”宋元喜如實交代。
稽五邑沉默一會兒,又問:“你所修功法,是何等級?”
“啊?”
“不能說?”
“這倒不是。”宋元喜搖頭,“只是兩者有關系?”
“我記得你是體修,所修繁簡真君同脈,乃《陰陽訣》,此乃地階功法,不該如此。”
“稽師叔,你說直白些,我聽不懂。”
稽五邑將白團拎起,在半空中抖了抖,那白團顫顫巍巍,再次一分為二。宋元喜嚇得半死,稽五邑卻道:“此乃法靈,不過剛誕生於世,弱小得很。”
“法、法靈?”
“我不知你有何造化,除卻《陰陽訣》修了其他功法?但此物確是你那功法生出靈智,法靈弱小,若不悉心照料恐夭折,你帶回自行處理。”
宋元喜捧著白團回房間,關門坐下,低頭瞅著眼前一團,表情相當複雜。
法靈,他的《陰陽訣》竟然生出了法靈?
“可師父不是說,唯有仙級功法才能誕生法靈,我這《陰陽訣》難道從天階越上仙級?”
他當即搖頭,“不可能,功法進階仙級,必定有雷劫,此雷劫不亞於進階元嬰的六九雷劫,我卻從未感受。此事不可能!”
為感知白團是否屬於《陰陽訣》的法靈,宋元喜乾脆將此物置於掌心,而後運轉功法修煉。
白團感知到熟悉,開始歡快地跳躍,與此同時,宋元喜感受到體內經脈蓬勃暴漲,幾乎一息間,吸收的靈氣值大於先前的兩倍。
如此多的靈氣乍一進入體內,非但沒有給他造成不適感,反而快速流經四肢百骸,最終歸入丹田。
靈氣眼不知饑渴瘋狂吸收靈氣,而後反哺吐出,此些靈氣最終入骨,用於煉骨。
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浸潤全身,他有一瞬錯覺以為,自己回到了母體的懷抱。
“啵——”“啵——”
白團仍舊在跳躍,企圖再次鑽進身體裡。
宋元喜睜開眼,看著眼前軟乎乎,隻覺世間奇妙,“我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天階功法竟然誕生了法靈?小不點兒,你突然出世,我很是無措啊!”
稽五邑已經言明,法靈弱小,稍有不慎就會夭折。
這可比當初養崽子困難多了,小黃雞雖小小一隻,但其一出生就力氣大,而且逃竄躲避十分靈敏,若不是心智年幼,哪裡輪得到他照顧?
可白團,不僅心智不全,而且易脆易折。
“奇怪,為何無垠火如此強烈燃燒,你卻無事?哈士奇那般撕咬你,你也沒受傷?”
唯有他,不過一點威壓,這小脆皮就差點死翹翹。
研究好幾日,宋元喜這才弄清楚,法靈對於萬物可親,唯有人類修士乃是對立面。
明明是被人類用於修煉的功法之物,可一旦生出法靈,卻視人類為天敵,此事怪哉,實在難以理解。
“難道這就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一反常現象,他只能如此解釋。
因法靈弱小,隨便一個煉氣修士出手都能覆滅,宋元喜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索性將其送入自己的識海。
然而白團自感受過外界的靈氣,對於識海這一方小天地很是不喜,逮著機會就往外跑。
宋元喜稍有不察,就能在自己頭、肩、手等各處發現軟乎乎一團白色,他稍稍用力,那白色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此乃法靈力量減弱為求生之法,類似於蜥蜴斷尾。只要其中一團逃竄出去,便能積蓄力量再次生長。
宋元喜將好些白團重新揉捏在一起,無奈之極,“又菜又愛玩,你這麽個小辣雞,不要成日出來送死成嗎?”
這哪是養崽子,分明就是養了個祖宗!
白團完全聽不懂,它此時的語言世界只有“啵啵啵”,而這個擬聲詞,還是當初在東海天火池內,它誕生之初,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那聲音是哈士奇狗刨吐泡泡發出,純粹隨意玩耍,誰也沒想到,竟是成為法靈誕生之初學到的第一個句。
宋元喜將白團送回識海,讓哈士奇和無垠火嚴加看管,務必不能讓它再逃出。
此事暫時解決,稽五星正巧找過來,臉上帶著擔憂,“喜哥,我爹傳音回我,讓我務必帶我堂哥回稽家。”
“稽家未派人來接?”
“我爹說族長有要事在辦,無瑕分顧。他要處理稽家事務,亦是沒空。不過我倒覺得,他們可能不太信我的話,並不認同我所說。”
稽五星將此事說的十分嚴重,就是希望他爹或者族長能夠直接過來,把人壓回去。如今讓他帶回?
“我爹怕是想讓我“送死”,堂哥是何修為,我又是何修為,十個我都乾不過一個受傷的他。”
說罷,稽五星目光期待轉過去。
宋元喜被看得渾身發毛,“你可別指望我,我也打不過。”
“那咱們用計?”
宋元喜真想一巴掌糊過去,將這傻小子腦子裡的漿糊拍出來,“用計?你自詡足智多謀,比得過稽師叔?信不信你今日敢使計,稽師叔就能讓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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