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說話的工夫,最後一部分觀望的修士亦是跳入沙土之下。
“瞧瞧,又是一群。如今也就我們二人還留在地面之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修士為追求大道,修煉至元嬰化神,豈有不拚命之理?”稽少卿拽著宋元喜走向還在迅速下沉的流沙洞口,二話不說縱身跳進去。
宋元喜隻覺眼前一亮一黑,再睜眼四周昏沉陰暗,有光從各處縫隙漏進來,但是不多,還不如他自己用神識看得清楚。
這一看,才發覺底下別有洞天。
“我以為底下應該全部都是沙土,卻不想竟是一座沙堡,這是天然形成還是因至寶降落而出土?”
稽少卿一路觀察,走了兩條長廊,最後也只是搖頭,“我亦不知。”
“這便奇怪了,若是天然形成,那此沙堡埋於底下不知幾年,該是被妖獸侵佔才是。若是因至寶出土,那又為何如此不牢固?”
宋元喜說著一腳踢出去,原本直立完好的砂石長廊瞬間倒下一片,如同多米諾骨牌,倒下的趨勢愈演愈烈,最後目之所及的長廊全部變成砂礫。
宋元喜:“……”就沒想過這麽不禁踢。
稽少卿倒是了然,宋元喜是體修,當年煉氣三層時,就能踢壞試煉塔內七千多個石像。如今已經築基,想來力量增長不知幾倍。
“呵呵,這沙堡怪脆弱的。”宋元喜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煉氣期的一腳三千斤了。
稽少卿沒應答,順著坍塌的沙堡一路向往,尋找至寶的同時,也在搜尋進入這裡的其他修士。然而很奇怪,除了他們倆,走了許久都沒有碰到一個活人。
“莫不是有陣法?”宋元喜首先想到此種可能。
稽少卿對陣法沒有研究,目光轉向對面,滿含期待之色。
這一眼,讓宋元喜心中火熱,頓時感覺一股使命感加身,“略懂一二。”
“如此便有勞宋師弟領路。”
宋元喜打頭陣,稽少卿殿後,兩人仔細勘探余下未涉足的沙堡地道,不知走了多久,兩人重新回到原地。詭異的事情卻是發生了,原先被宋元喜一腳踢塌的小半長廊,竟是完好無損。
宋元喜湊近自己踢出那一腳的位置看,依稀還能辨認出他的腳印,這說明之前的事情確實發生過。然而沙堡卻能開啟重塑模式,將一切恢復原貌。
如此,便是確認陣法無疑了。
“宋師弟,可知是什麽陣法?”稽少卿回憶當初在稽家所學的陣法功課,然腦子一片空白,這觸及他的盲區。
宋元喜同樣不知,丹符器陣,也就煉丹和煉器,被師姐和師父耳提面令,艱難達到一級水平。
“稽師兄,其實我,唉等等!”宋元喜忽然想到什麽,快速翻找自己的儲物鐲,在小山一樣多的筆記當中,摸出一本最厚的。
“這是?”
“我弟弟特意為我準備的。他知我對陣法一竅不通,所以將四級以下的陣法全部畫出來給我,並且每個陣法都有詳細的注釋。”
稽少卿心情複雜,宋元喜這張嘴真是不能信,先前還說略懂一二,騙他!
宋元喜見對方神色微妙,隻以為不信,趕緊介紹自家天才弟弟,“我弟弟是宋元若,宋家天驕聽說過嗎?就是那個五十歲進階金丹的天才修士,元若很厲害,是五級陣法師……”
說到自家弟弟,宋元喜有一萬句不重複的誇讚可以脫口而出,他弟弟天下第一好,是他最喜歡的人之一。
稽少卿聽得耳根子生繭,只能無情打斷,讓對方趕緊比照研究。
一本厚重的筆記,翻看了一大半,最後還算幸運,成功找到了。
“此乃時光陣,根據進入修士的修為開啟不同時光流速,經歷陣中所設各種磨煉,最後成功走出陣法者,時光湮滅破碎。”
“成功走出陣法?”
“嗯,只要進入此陣的修士,有一人能夠成功,陣法自然就會消失。如今陣法完好尚存,那只能說明先前進入的那些人,至今無人走出來。”
宋元喜又將陣法旁的注釋詳細解說一遍,最後無奈說道:“稽師兄,此陣法只能單人行動,之前我們二人一起,是以最後又回到原點。”
話說完,宋元喜心中無限感慨:本想抱大腿,沒想到千算萬算,最後會是走單線。早知如此,賣了五花釀後就該立即返回的。
稽少卿沉默不語,似是沉思,有十分糾結的事情。
宋元喜看不明白,直接問:“稽師兄有何顧慮?”
“我先前承諾於你,綠洲之內護你安全,如今卻是要食言了。”
這是宋元喜從未想過的答案,他以為對方糾結的是該如何順利通過時光陣,卻不想說不感動是假的,畢竟隻算熟悉的陌生人呢,能被人這般記在心上,當真是他好運。
“稽師兄,我自己可以,別看我只是築基前期修為,但我防禦外物很多,光是稽師叔送我的符籙,就有幾萬張。你是知道的,稽師叔在符籙造詣上頗高。”
稽少卿聽宋元喜如數家珍,心頭糾結慢慢散去,最後乾脆拿出一個儲物袋遞過去,“稽長老的符籙賣我一些。”
“啊?”
“不是有幾萬張麽,賣我三千張,我備著防身。”對於稽五邑的符籙,稽少卿自是用得放心。
宋元喜沒收靈石,在儲物鐲裡掏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千張符籙遞過去,“稽師兄,我總共也就三千張,送你一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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