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舟鑽進了馬車裡似乎在鋪床,在外面總是要將就些,馬車裡睡可比帳篷要舒服的多,侍衛還要輪流值班。
劉念才抱著一堆乾柴丟在旁邊,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看宋寄雪旁邊已經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了,目光落在不遠處靠著大樹下的於枕旁邊的石頭上。
劉念才擼起袖子,往於枕走去。
他站在於枕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於枕抬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往旁邊挪了一步,顯然是被劉念才煩夠了。
劉念才俯下身,試探的測了一下石頭大小,確認應當能抱起來,便蹲下來,深吸一口氣。
“呀……嘿。”石頭猛的抬起,幾秒後猛地落下,滾了好幾下。
劉念才:“啊啊啊啊啊!蛇啊啊啊啊!”
這石頭附近有個洞被草遮住了,月黑風高,劉念才壓根沒看清,石頭抬起來時有個什麽貼著石頭的東西軟趴趴的掉在他腳上。
劉念才低頭,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慌不擇路的把石頭一丟,跺著腳連退好幾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撲到了旁邊的於枕身上,嘴裡嗷嗷叫:“蛇!蛇啊!”
於枕根本推不動他,劉念才就差把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腳都沒挨著地,還死命的往他身上貼。
宋寄雪聽見動靜抬頭看去,就見著於枕生無可戀的被劉念才硬生生的撞著後退了好幾步。
洵影迅速上前,抽出劍砍下蛇頭,用長劍將蛇頭戳在地上,低頭看了一眼,道:“別靠近。是有毒的,小心些。”
宋寄雪站起身走過去,問道:“這裡很多蛇嗎?”
洵影答道:“應該是春天了,這蛇像是冬眠還沒醒,病怏怏的,否則剛才就該咬人了。”
碰到冬眠的蛇概率特別小,劉念才可能是個倒霉蛋。
於枕終於推開了劉念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諷刺道:“男子漢大丈夫,竟然被一條蛇嚇成這樣?”
劉念才心有余悸,結結巴巴道:“這,這麽突然換誰都會被嚇到好嘛!”
於枕搖了搖頭,十分嫌棄的扭頭坐到火堆邊了。
扶青舟那邊已經鋪好了床鋪,順便拿了些乾糧過來讓洵影分給其他人。
宋寄雪吃了一天零食還不算很餓,手裡用一根隨地取的竹子破開,把糍粑夾在裡面搭在火堆旁邊烘烤。
今晚抬頭就能看見的滿天星,月光也亮,劉念才這人憋不住,總要找個話題聊上兩句。
“我還是第一次這麽晚在荒郊野外露宿。”劉念才絮絮叨叨的:“這要是我看過的話本子裡,一般這種情況都會發生什麽強盜搶劫,刺殺什麽的。”
劉念才一個人說的起勁,說什麽打家劫舍,主角從天而降化解危機。
宋寄雪好心搭了一句:“你都看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書啊。”
“話本子啊,”劉念才見有人搭話,連忙道:“最近京裡特別出名的系列,是一個叫暮辭的文人編纂的話本子!可好看了!”
宋寄雪差點被一口口水嗆死,猛地咳嗽起來,他怎麽就這麽賤好心的多這一句嘴。
劉念才還在說個不停:“剛才那種劇情好像是第三部 叫什麽……”
“替嫁庶女,殿下輕點寵。”扶青舟勾了勾唇,適當的補充一句。
宋寄雪好不容易緩過來,聽到這句咳的更厲害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扶青舟。
不是吧?你踏馬也看這種東西?
第三十一章 近距離
扶青舟臉上帶著調侃,余光落在宋寄雪身上,看他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握拳抵著唇,帶著笑意的輕咳一聲。
劉念才頓了一下,更加激動:“七殿下也看這種書嗎!我以為你們應該是喜歡那種正經書。”
扶青舟笑盈盈的,道:“不常看,只是很喜歡這個作者。”
宋寄雪:“……”
他不過是想要趁著空閑時間弄點零花錢罷了,雖然文筆不太好,但是這樣簡單老土的話本子在這個時代已經是超前且新穎的,所以一時間名動京師也是正常的。
扶青舟真賤,總喜歡抓著讓他尷尬的事情開玩笑。
宋寄雪偷偷的瞪了扶青舟一眼,未料扶青舟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宋寄雪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便起身道:“很晚了,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
特說罷起身離開這邊,掀開馬車進去。
劉念才喊了一聲:“宋兄,你烘的糍粑還沒吃呢。”
宋寄雪頭也不回:“不餓,你吃了吧。”
宋寄雪掀開車簾,裡面已經被扶青舟在底下鋪了一床毛絨的厚毯子,旁邊只有一床被子。
馬車夠大,足夠兩個人臨時休息,但也狹窄,睡在一起定是會不免有身體的接觸的,但外面不比家裡,扶青舟能鋪成這樣都算是豪華型了。
宋寄雪為了避免弄髒毯子,他解開了鞋子放在外面,進了馬車。
赤著腳爬了過去靠著馬車,將被子扯了一點蓋在腿上,從拉下來用來放置東西的木板上取了一本書翻閱。
這本書是宋父臨時塞給他的,據說是記錄了江南水患治理這麽多年的過程和成效,用來給他參考。
宋寄雪翻了好幾頁,看了一眼身邊的空位,手指停頓了一會,伸手掀開車簾的一個角往外看去。
火堆旁,扶青舟不知道和劉念才正在聊著什麽,似乎很起勁,於枕已經不在那邊,想必是回馬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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