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沒有接,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在賞玩,“不想喝茶。”
“那我給您榨果汁?西瓜汁、橙汁、菠蘿……您想喝哪一種?”
有錢就是財神爺,財神爺就該供著!
孟澤歪頭看了沈雲一眼,突然將匕首在左手指大拇指指頭上劃了一道,血珠順著整個指頭流了一手。
“孟孟……孟長官,您您您……您受什麽刺激了?”
沈雲放下手裡的盤子,手忙腳亂地找醫藥箱。
“來來來,上藥上藥,誒喲,怎麽劃得這麽深。有啥心事,跟哥說說!”
“你下手太重了。”孟澤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重嗎?那我輕點……呼……”沈雲半跪在地上,捧著孟澤手在纏繃帶。
“誰在外面!”孟澤回頭,盯著木製推拉門。
“孟先生……我是打掃衛生的王媽,林管家讓我把走廊拖乾淨。”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婦人拉開推拉門,手裡拿著拖把。
“哦,是王媽啊,您兒子前些日子摔斷腿,好些了吧。”
“孟先生開玩笑呢,我兒子啊,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是老李的兒子摔了……”
老婦人面具下的王辰冒著冷汗,孟澤比穆荃難忽悠多了。
“多虧了孟先生出錢送醫院,要不然啊,老李哪有錢哦。”還好他機智,多打聽了一些情報。
孟澤用右手揉了一下太陽穴,笑著說道,“瞧我,這幾天過得太迷糊了,老李呢?跟他說給他放幾天假,讓他回家好好照顧兒子。”
“孟先生真是大好人,我替老李謝謝先生。”王辰弓著背。
“進來把屋子裡的地板打掃一下吧。”
“好好好……”王辰拉著沾了汙水的拖把從走廊來到茶廳,三下五除二動作利索地將地板上的血跡給拖乾淨了。
孟澤是個又闊綽又麻煩的雇主,室內的房間,得用抹布一點一點地擦乾淨。
這個上了年紀的王媽……手勁不小啊。
“可以給我也放幾天假嗎?”蹲著包扎的沈雲見縫插針地打斷了孟澤的思路。
孟澤垂眸看了一眼沈雲,小聲呵斥道,“沒你的事。”
“給我放兩天假怎麽了嘛,我以前在那個破旅店乾活還能每天去溜達一圈,怎麽到了大城市連門都不讓出了。”
沈雲纏著要假期的時候王辰趁機溜了,再不跑命都沒了。
“你要假期做什麽?你也有兒子要去照顧?”
孟澤盯著王辰溜走的背影,跟沈雲開著玩笑。
“啊啊啊,這話說得,好不容易進城了,老子就不能出去逛逛!孟澤!你別太過分了!”
“你想去哪裡逛?我這幾天沒事,陪你去。”孟澤說這話的時候,王辰又溜回來聽完了。
孟澤跟穆荃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孟澤很懂什麽叫恩威並施,跟著他乾的沒一個不死心塌地的,是個危險人物。
“萬一人家是真好人呢?無憑無據,懷疑一個有口皆碑的大善人不太合適吧?”打探到情報的王辰反駁紀寒星的猜測。
“不好判斷,去繼續監視他。”
“嘶哈……老大,我覺得被他逮住可能逃不掉。”王辰回想起孟澤看向自己的眼神,逃出來了也毛骨悚然。
“他既然是大善人,逮你幹什麽?”紀寒星裝傻。
“老大,你內心的天平已經歪了。”王辰躺在沙發上,看著紀寒星臥室的天花板,還真是金屋,上面的壁畫都是金箔和寶石鑲嵌的。
穆荃就住在隔壁,紀寒星的門口也沒有森嚴的守衛看管他。
這棟樓和他的主人,對紀寒星已經完全不設防了。
獵物又踏進了陷阱,但……究竟誰才是獵人?
“你盯著穆荃,我去跟蹤孟澤。”紀寒星從櫃子裡拿出一件黑色的風衣穿上,準備出門。
“老大!沈雲在孟澤那裡,孟澤對他好像還……不錯。我們可以把沈雲綁了,然後你變成他混進去。”
聽到王辰的話,紀寒星思索了一會,掏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不用了,我不進去。”
孟澤言出必行,答應了沈雲會帶他出門,傍晚就出去了。
紀寒星開著一輛從穆荃家裡順來的車跟著。
到了江都市最繁華的商業街,孟澤單獨帶著沈雲下車,司機離開,身邊沒有帶任何一個警衛。
紀寒星也將車停到路邊,變裝後混進繁華的街道上。
秋天到了,街道中央花壇裡整齊修剪的銀杏樹樹葉逐漸被時間染黃,再過一段日子,就要遵循自然規律從枝頭掉落,成為環衛抱怨的垃圾。
孟澤帶著沈雲去了一家珠寶店,紀寒星和乞丐一起蹲在櫥窗外。
半個小時後,沈雲拎著一個精致的金色禮品袋出來,店員在後面歡送。
沈雲跟在孟澤後面拍財神馬屁。
“孟長官真的是絕世大好人!上天一定會保佑您長命百歲的。”
說罷低頭看向脖子上閃著光的項鏈,這可是金子啊!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摸到金子,會給他買金子的財神爺,當然是活得越久越好。
穆荃要是看到這一幕可能要嫉妒死了,有的人收到一根不值錢的項鏈就死心塌地了,有的人收了一箱黃金還堅持不懈地要殺他。
孟澤帶著沈雲逛完了一條街,但東西並沒有買多少,不過這並不妨礙沈雲的好興致,初次進城的鄉下孩子,看見什麽都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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