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又盛了一碗雞湯遞到穆荃的手邊,“小哥,喝點湯,這大骨湯是用藥材煨了半天,對你的傷好。”
這會穆荃知道要說謝謝了。“謝謝阿姨。”
“一看你們倆就是城裡孩子,聽說南邊打起來了,你們是和家人走丟了嗎?”
紀寒星將一把杓子放在穆荃的湯碗裡,示意他安靜喝湯。
“是,聽說要打仗了,全家逃進森林裡,我和弟弟不小心走散了,等他傷養好後我們就回去找家人。”
舉著湯杓的穆荃聽到紀寒星的話,剛準備反駁,什麽弟弟,你好意思管一百年前的祖宗叫弟弟?
紀寒星眼疾手快地扶著穆荃的手將湯送進穆荃嘴裡,“胡嬸熬的湯好喝吧。”
“好喝,不過怎麽有股藥味?”
“要不是胡嬸的藥膳,你的腿能好得這麽快嗎?弟弟聽話,把這個草根嚼了,接骨續筋的。”紀寒星夾了一塊烏漆嘛黑疙瘩形狀的中藥材到穆荃碗裡。
穆荃吸了一下鼻子,好苦。
他不需要接骨續筋,吃這玩意幹嘛。
“我挖了一晚上的藥,你敢吐試試?”紀寒星又從湯碗裡挑了一塊大的塞進穆荃嘴裡。
“當然不敢。”
剛溫柔了幾天啊,就開始當笑面虎了。
紀寒星這個有仇必報,沒法當場報仇過後也要找借口把人揍一頓的狗脾氣真的是難哄。
旅店女主人胡嬸看出了這個怕吃苦的富家小哥想吐掉,幫著紀寒星勸穆荃吃藥。
“這個續骨草可難找了,森林裡那麽危險,你哥哥昨夜出去一宿才挖到幾棵,苦是苦了點,要吃,吃了傷才好得快。”
穆荃知道,紀寒星進森林,危險的不是紀寒星,是那些吃人的豺狼虎豹。
但理智是一回事,不該屬於他情感湧現又是另一回事。
這口草根卡在嗓子眼裡,突然就品出了百般滋味。
他這幾天晚上發著熱睡得迷迷糊糊,他知道半夜紀寒星出去過,也不知道出去了多久。
他只知道每一次睜眼的時候,都看見紀寒星守著自己。
“謝謝哥哥,哥哥怎麽這麽好。”
老婆突然間就不想殺他了,為了他的病幾天晚上不睡覺,漂亮的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他還裝斷腿博同情,他真不是人。
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人。
“吞不下去就吐了。”吃軟不吃硬的紀隊長果然又心軟了,給穆荃夾了塊排骨。
“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唉,我那兒子……”
“娘,吃飯的時候當著外人不要說這些了。”
這家人晚飯吃得早,吃完收拾好石桌,太陽還在西邊的天空沒有掉下去。
“想出去透透氣嗎?”紀寒星這幾天為了給穆荃找傷藥,已經把小鎮逛遍了。
紀寒星說完就率先離開了胡家小院。
穆荃連忙跟上牽住老婆的手,“紀隊長,幾天沒睡覺了?”
讓一個時時刻刻注意保持體力的人為了他日夜折騰,他可真了不起。
“你消停點我就能好好睡覺了。”紀寒星沒有甩開穆荃的手。
胡家旅店位於小鎮的街口,街道雖不足三米寬,但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穆荃宣誓主權一樣牽著紀寒星大搖大擺地走在小鎮的石板路上,有人看過來他就瞪回去。
“寒星,這個想吃嗎?”
“我們沒有錢。”只有穆荃衣服上的金子和閃閃發光的寶石,但是這裡是窮鄉僻壤,沒有可以典當珠寶的店鋪。
也不知道這個沒有戰略地位的地區被當局遺忘多久了,但他們用的錢是德卡聯邦的貨幣。
芳州市的森林是在一片山脈裡,小鎮也屬於這片山脈,海拔還挺高。
兩人找到一個登高望遠處,可以看見整個小鎮的面貌。
“這個鎮上的人原本都是靠打獵為生,大概是實驗室搬到森林裡以後,森林裡就變得危險了,大約有三千多個青壯年被他們祖輩賴以生存的森林吞沒。”
紀寒星是乾情報工作的,兩天足夠他在一群熱心的人口裡打探到具體情況了。
“孟澤說實驗成功率是百裡挑一,他培育了三千個。”這些送上門的,大概都變成實驗材料中的失敗品。
“他擁有的,可不止三千個。”紀寒星坐在一塊巨石上。
“我們至今也不明白,第一代異能者究竟是怎麽出現的,像是人類一夜之間發生異變,擁有了超人的能力……”
紀寒星和王辰是繁衍了數代以後的異能者,通過手術和特殊藥物擺脫了“穆荃”的控制,他們的手術成功率很低,沒有成功就去死了。
“如果這個實驗過程如此複雜的話,他們是怎麽做到讓這麽多人異變的。”
紀寒星突然看向穆荃。
“你的血……有毒?還是傳染性的?”
“你咬我咬了那麽多次,你中毒了?”
“我本來就免疫啊。”紀寒星想拿匕首割開穆荃手上的動脈看看。
穆荃把手指伸到紀寒星嘴邊,“來,咬吧。”
紀寒星還真想咬一口,牙齒碰到穆荃手指後,磨了兩下沒舍得下口。
“孟澤對你做了什麽?是直接抽血嗎?”
紀寒星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穆荃打探細節。
“不是,是一朵會咬人的花吸我的血,吸完以後花變成紅果,然後我這個肥料就被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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