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要去參加高北的婚禮了。
高北的婚禮較為傳統。
畢竟他現在是公職人員,花錢什麽的都得注意,不能太過聲張。
到達酒店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將近一半的人。
黃花梨八角桌,頂上是大紅色珠串,舞台對面的屏幕,放著高北和蔣夢可去各地旅遊的照片。
整個布置雖然傳統簡單,但單看這排場,還是給足了女方面子。
謝初時拍了兩張照給他姥姥發過去。
本來高北是想找他當伴郎的,但他身後是一個大家族,家裡表哥堂弟一大堆,這種事也輪不上他。
謝初時剛好也樂得清閑,拍完照後,領著他家秦小穆找座位。
“這裡!”
靠近舞台最近的一個桌子,有人衝他打招呼。
是廖呈。
他還是跟上次見面那樣,銀色邊框眼睛,高齡條紋毛衣,藏青色羽絨服被他隨意搭在椅子上。
看到謝初時和秦穆肩貼肩地坐下。
廖呈似笑非笑地湊過去,“如膠似漆呀?”
“去你的。”謝初時笑著錘了對方一下。
目前這一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秦穆繼續玩身邊人的手指,不時對手機說幾句工作上的事。
謝初時就問廖呈去南極科考的事進行的怎麽樣了。
兩人在說話的時候,廖呈的手機就一直在響,但他每次看一眼就直接掛斷。
“幾項測試都合格了,現在就是在等手續批下來,要是順利的話,大概二月份就能走了。”
廖呈說的時候,表情不似之前那般純粹。
眉宇間好像是有些心事。
謝初時看向桌面上的手機,禁不住問他,“上次跟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那邊——”
“謝初時學長!”
“初時!”
項婷穿著米色羊毛外套,挽著葛浩的胳膊一起朝他們這桌走過來。
看向除廖呈以外的兩人時,眼神都有些曖昧。
反正現在都說清楚了。
謝初時臉皮早就厚如城牆,主動牽著秦穆的手站起來,和兩人打了聲招呼。
項婷原地捂嘴驚叫,“我是說你怎麽看不上我學姐呢,敢情你們都內部消化了!”
葛浩如夢初醒,“所以你原來在宿舍,每次出去打電話的就是跟他呀。”
廖呈喝了口果粒橙,把眼鏡拿下來放手裡擦擦。
獨留這倆跟衛兵似地站著。
大夥再度落座。
項婷化身一萬個為什麽:“你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不會在高中就好上了吧?在一起多久了?你倆誰是上面那個——”
她話音未落就被葛浩捂住嘴。
“行了行了婷婷,這次來是參加北子婚禮的,咱少問兩句啊。”
“你也認識高北?”謝初時驚訝。
“之前你心情不好,他不是來學校找過你麽,當時還加了我們宿舍的微信,讓我們多顧著你點。”
那應該是秦穆離開頭半年的事。
葛浩是個直腸子,覺得事情都過去了,說出來也沒什麽不好。
甚至還提了一嘴謝初時生日那晚,抱著個貓頭鷹音樂盒不撒手的事。
後來被項婷推了一下才住嘴。
秦穆自從知道高北特意請假回來以後就沒怎麽吭聲。
五指微微收緊。
謝初時能感受他情緒的變化,表面跟項婷他們說話,拇指卻一下下摩挲他的手背。
廖呈適時開口,“婚禮開始了。”
燈光暗下來,主持人站上去,一番文縐縐的開場白後,新娘新郎先後登場。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都被台上吸引。
趁著這個時候。
謝初時忽地仰起頭,拽著身邊人的脖子往下,咬了一口秦穆的耳垂。
在對方驚訝的表情裡小聲道:“我沒怪你,當年的事你也是被迫的。”
“那四年你比我更不好過,我知道的。”
秦穆嘴唇動了動,心裡湧進無數的酸甜。
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忍住沒去吻他。
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
秦穆趁著謝初時上去合影,把給高北那部分,本就豐厚的份子錢裡,往後面多添了兩個零。
婚禮儀式結束後。
一些地道的江城菜被端上了桌。
在座的就葛浩一個外地人,覺得新鮮得很,就連著嘗了好幾道。
高北和蔣夢可換上敬酒服過來敬酒。
等到了他們這一桌時。
高北先是看了圈別人,最後才把目光落到廖呈身上。
自那天從醫院出來,兩人再也沒離得那麽近,也沒說過話。
往常他們之間都是高北先開口。
但這會廖呈卻搶了先,“新婚快樂。”
他朝旁邊看了眼,真誠道:“你的妻子很漂亮,你們看起來很般配,祝幸福。”
高北一愣。
很快也緩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和人舉杯碰了一下,“謝了,兄弟。”
高朋滿座當中,宣告著不可言說的對白。
在一場場重逢和釋懷下。
這場婚禮落下帷幕。
臨走時。
謝初時剛到停車場,才發現自己把錢包落在了酒店,便趕緊回去拿。
可剛到門口。
就看到廖呈站在那裡,身邊站著一個身材瘦高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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